李莲花嫌弃地咦了一声。
听见笛飞声骨骼作响,缓缓起身。
毒血覆面,本如厉鬼,他站起却如一座峰峦巍然而起。
李莲花往前走了两步,犹豫道:“那个,那个……先洗一洗。”
刚刚都白洗了啊。
笛飞声瞥见他立在远处,冷嗤一声,但还是转身走入水中。
李莲花见他走入水中,噢了一声,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口,将帕子丢给他:“你洗干净,我给你上药。”
笛飞声淡淡睨了他一眼,但还是认命地清洗干净,迈步上岸。
他运转内力,将全身烘干,头发散披在耳后,抬手看着自己的内力,笑了一声:“倒是因祸得福……”
“原来悲风白杨的第八层,是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莲花听得这一番话,啧了一声:“那恭喜笛盟主了,武力又精进一分。”
笛飞声在他旁边的一块石板上盘坐,淡淡道:“恭喜的是,本尊武力精进,更能护住你们两个。”
他并未言谢李莲花的扬州慢灌入,致使他重塑筋脉,本应该一九开的局面,瞬间被扭转。
但是,谢与不谢,似乎也不重要。
他们三人之间,早已可以托付生死。
或许十年前的自己也没有料到,有一天,能坦然地让十数年的劲敌,一掌拍上天灵盖。
李莲花拿出药粉,仔细处理伤口道:“你这个琵琶骨的伤,看着有点严重。”
他撕下里衣的布匹,将伤口包扎起来:“近日还是要少碰水。”
笛飞声盘坐着,一言不发,张起灵从树梢折了一截树枝,将他头发挽上,露出背后的伤口。
李莲花一边处理,一边嘀咕:“这个角大美女,真的是,爱你深沉啊。”
他又啧了一声:“南胤的女子,为何感觉都如此疯魔。”
笛飞声神色平淡,垂眸看着胸膛的伤口,淡淡道:“云彼丘,给角丽谯寄了一封信……”
李莲花感兴趣追问:“说来听听,怕不是缠绵悱恻之词。”
笛飞声语气平淡,语调不高不低:“李莲花多疑多智,屡坏大计,当应姑娘之请杀之,勿念。”
李莲花听见多疑多智的时候,眉梢微扬,却停在勿念的时候,皱了皱眉:“还挺会夸我的,你方才吃饱了没有。”
笛飞声见他转移话题,低头理了理身上的外袍:“本尊,会赐他与角丽谯一死。”
李莲花却不出声,只是将他伤口处理的差不多,起身掸了掸衣服:“先离开此地。”
笛飞声起身想到什么,淡淡回道:“好。”
杀角丽谯固然容易,但是角丽谯对他说,单孤刀与凤泉合谋,想杀李莲花。
此事,确实迫在眉睫。
这座庄园被角丽谯建立在山顶之上,此处悬崖地势险峻,几棵稀疏的青松之下,便是笔直瞧不见底的峭壁。
三人往旁边走过去,一路却不见半个守卫。
张起灵顿住脚步,提醒道:“有机关。”
他将机关轻易的破去:“跟我走。”
两人没有任何怀疑,跟随在他身后。
几人七拐八拐,来到了悬崖边上。
张起灵肯定道:“是云彼丘设置的机关。”
他淡淡又道:“与四顾门的机关,颇为类似,有迹可循。”
他绝不会污蔑云彼丘,但云彼丘为角丽谯设置机关是事实。
此时已是深夜,李莲花淡淡一笑,并未搭话,目光平静落在瞧不见底的山崖。
笛飞声却不以为意,直接将两人的腰一搂,便径直往那深渊一跃。
李莲花啊了一声:“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