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婆子看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大通,这位姑娘仍然目光清明,脸上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波澜,不禁有些丧气。待要给脸子看,又怕自家公子责怪,只得忍气回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
一个丫环走了进来,禀道:“公子问,江姑娘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可以出发了。公子那边马队和骡车都已准备妥当。”
看来这赵峥明既下决心要放过她,做事倒也干脆。江凌大大地放下心来,也懒得跟赵五婆子再说什么,转身大踏步往外面走去。那丫头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院子里已没什么人,原来对坐喝茶的地方,桌子和椅子,以及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还在,茶壶的壶嘴,都还隐隐有热气冒上来。
江凌的脚步在那里顿了顿,暗叹一声,跟着那丫环快步出了院门。
人心,是最难懂的东西。如果没有大的事件或危难,或者机缘巧合,别人的心是如何,还真看不明白。
秦忆的心,她是否就真看懂了?是否真如赵峥明所说,与别的女人曾经海誓山盟过?他对她,可会也有觊觎?
院子外面十几个家丁都牵了自己的马在那里等着了,另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穿儒服的男子,大概就是那位张先生了;骡车仍是原来那一辆,只车厢的座位已用棉花锦缎包了起来,车尾还卷了一个竹帘,可以挡些灰尘;而赵峥明却远远地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远山,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江凌出来,一个家丁急跑到他身后,低低地说了两句什么,赵峥明便转过身来,走到江凌面前:“你没事吧?”
“没事。”江凌很佩服自己,此时面对赵峥明,还能面色平静地笑一笑。
“没事就好。上车吧,出山回家。”赵峥明表情有些沉郁,眼睛也不看江凌,往后挥了一下手,便走到前面的一匹白马旁边,翻身上了马。
江凌上了车,骡车就开始缓缓有行。
她将竹帘放了下来,把自己暂时与外界那十几个人隔绝开了。今日这一趟,让她身累,心更累。她想一个人呆在一处,好好地静一静心。
一路上匆匆赶路,这一大队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进山时江凌觉得路很远、用的时间很长,这时出山却感觉近了很多,两盏茶的功夫不到,他们就已出到了青山镇通往零陵城的那条大路上。
“吁~~”前面领头的赵峥明勒住了马。所有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哒哒哒……”那匹白马转过头来,迈着小碎步走到了队伍最后的骡车旁。
“江凌,我今天所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爹娘那里,我也可以再去争取,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车外传来赵峥明低沉的声音。
“谢谢赵公子厚爱。只是江凌怕是要辜负赵公子一番心意了。”车里的江凌,拒绝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车窗外又是一阵沉默,等得车内的江凌不耐烦正要开口时,赵峥明才道:“如此别过,我让车夫送你回家。”
“好。”一个“好”字之后,赵峥明没在车里听到任何声音。
一行人出了小路,领头的十几人全部向右,最后的那辆骡车却向了左,终是分道扬镳。
骡车向前走了一段,就进了村。江凌卷起车帘,看着小路两旁熟悉的村舍,心里只觉异常安稳。只出去了两三个时辰,她却像是离家了一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江姑娘,到了。”赵峥明派的这位车夫,曾跟他一起到过江家,所以根本不用江凌指路,就轻车熟路地停在了江家门前。
“好。”江凌下了车,直直地往院里走去。
车夫挠了挠头。这位江姑娘,以前也见过几次,觉得她家里虽不富裕,但终是大家出身,言行举止极为优雅有礼。今天却一声不吭的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