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你就可以问他了。”
侍女们无声的端上了三碗六安瓜片儿,又上了几碟千层油糕,那人对着我和爹爹拜了几拜,姿势稳稳,不卑不亢,气度柔和,目光朗朗“在下安定公府上樊若水,拜过前丞相周宗周大人,周大人千秋。”
爹爹看着我。表情到有几分玩味。身子一倾。做了一个虚托起来地手势。樊若水便起了身---------好一个长身玉立地男子。
“倒也不必太过客套。老朽已然辞官隐居。”爹爹拿起茶碗呷了一口。“安定公有什么要小友转达地?”
樊若水腼腆一笑。“大人长女。现在地安定公夫人有娠三月有余。这是不是大喜事呢?”
“什么?”
爹爹地茶碗原本是好好地拿在手上地。这是便倏地有了狠狠地波动。那荡着地瓜片香地中央是爹爹发愣地脸。然而。他在下一瞬就回过了神。拿起了那一碗茶。不顾它还是滚烫地。一饮而尽。古色地甘香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和着墨中地兰麝之香。隐隐地像是隔了一层白纱地那么不真实。
“阿檀。这可是真地吧?”爹爹有低声问我。我忽然发现爹爹地鬓角有了好多地霜雪。“嗯。是地。”我点点头。“我没听错。”
“好!”
爹爹忽然大吼一声,书架上的灰尘被震得的簌簌的落下。他把我抱起,“我要当外公了!”
樊若水接着说:“安定公夫人极希望周夫人和周二小姐去金陵小住几日,不知大人可否玉成--------”
爹爹神色坚定,“那是自然,娥皇初次有孕,自然要母亲陪伴,阿檀也可以给她解解闷儿。”
我瞥了一眼爹爹,他神色之间画着浓浓的喜悦,“爹爹,那你怎么办啊?”我小声说。他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马车辘轳,带着我和母亲从扬州,一路到了金陵。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阖目的母亲,搜肠刮肚的我只好先开口“春游牛首烟岚、夏赏钟阜晴云、秋登栖霞胜境、冬观石城霁雪,金陵城里的人们真是会享受。娘亲也会和我一同看遍胜景吗?”
本来闭目不语的母亲听了我的话后,慢慢张开了眼,悠悠看了我一眼,冷冷盯了我一会儿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暗暗把头转向别处,微微说了一句话“终究是不像我。”
“娘亲,你说什么?”
“阿沁,把二小姐带到小车上去吧,我累了,想静一静。”母亲强撑着头,太阳穴的两端的青筋竟然不住的跳,我心下一突“娘亲!你怎么了!”
她秀美修长有白嫩圆润的手指无力的搭在我的肩上,泛着不正常的病态,“没···;事···;,阿檀听话,上另一辆车。”
我不依不饶,“娘亲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我离开。
我只好乖乖下车,肩上还留着母亲的蘅芜香,繁复,温暖,亲切,伴着它,和马车规律的颠簸,还有我满肚子的疑惑,我竟然错过了沿途的青山疏林,白水黑土,野草自芳,田园矛戈,一路上只顾着和周公畅聊不休。
“阿沁!你为什么不叫我?”我睁圆了眼睛!“你不知道出来一次多不容易!我亏了,没有看够啊。”
阿沁是侍女中年龄最长的,这时候也抿了个嘴,垂着个头,声音都变了,“二小姐,我叫过你啊,不仅我叫过,所有人都叫过!”
“什么?”我不信,那我怎么·······
阿沁抬起头,嘴角的笑还没咽干净,“大家害怕二小姐啊,每次叫你的时候,都会有人被扇巴掌,被扯衣服,最惨的好像是小绿,她被小姐踹到了地下,那地下不巧正好有一摊墨。”
我的脸不知怎么竟然烧了起来,“那现在呢,你们叫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