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傲天发现每每一到酉时一刻(古代下午17点到19点称为酉时)灰衣人就会出现在这小小的内室,而自己往往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毒发,之后他不知用什么手法将自己弄晕,然后开始为自己解毒,这样的情况连续持续了七天,每日毒发时的痛楚也在逐渐减轻。
终于再一日的酉时灰衣人不在出现,而风傲天也不曾感觉那剜心蚀骨的痛传来,这是不是说毒已经完全解了?在这冷寂的屋子呆了这许多天,风傲天第一次在落日的余晖中站到了屋门前,打量着原本就不大的小院落。
简单的小四合院,中间只有一棵一人抱粗的苍松,自己所居的应该是这院中的主房,此时偏房有烛火闪耀,风傲天下意识的就迈步走了过去,他依然记得前几日见到的那抹身影,总感觉这院中不该只有他与灰衣人两人。
快到门边的时候,门帘突然被挑起,灰衣人快速闪出身影拦在门前,然仔细看去,却能在他古井无波的眼底看到一丝焦虑与慌张,之后全部转化成对风傲天的恨意,死死盯着他不发一语。
看到他难得情绪外露的双眼,风傲天一愣,如此恨自己那干嘛还要费尽周折的救治自己呢?再看一眼灰衣人守护姿态的拦在门边,风傲天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道门,缓缓走了开去,站在树下,掂起随身携带的短笛,一曲悠扬清缓的曲调在院中流泻开来。。。。。
屋中的女子盯着镜中那苍白惨淡的容颜正在发愣,蓦然耳边传来笛声,淡淡的韵律中藏着一丝感谢,女子对着镜子露出连日来第一个俏皮的笑容,心情难得的放松下来,只是笑得开怀不小心扯到自己的伤口,又立刻变成了苦瓜脸。
犹豫的盯着自己手边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女子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婉转美妙的笛声还在耳边萦绕,终于女子下定决心,一把拨开瓶子的封口,将里面深如海蓝的液体倒进口中。冰凉清爽的液体滑过喉管,女子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一盏茶的功夫,就从屋内传出叮叮咚咚的瑶琴声,应和着屋外的笛声,一道婉转悦耳的声线扬起:“公子笛艺超群,但伤后还要调养气息,这首曲子小女子却之不恭了!”不是记忆中那脆若银铃的声音,风傲天吹奏一曲后,略微有些失望的收了笛子。
“多谢姑娘对在下施以援手!可否告知芳名,在下日后定当登门拜谢!”听着屋外男子谦和有礼的声音,屋内人心中涌起一丝怪怪的感觉,直觉这人应该是嚣张狂傲的,而不是此时的谦恭。
“公子客气了,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胸口的伤也愈合的不错,若公子无事可以自行离去!”甜美的声线带着一丝冰冷淡淡的下着逐客令。
“人说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这救命之恩,若不做些事情,在下心中不安,是不会离开的!”屋内人一听,胸臆间翻腾起一丝怒气,他何时变得如此赖皮?但又转念一想,自己认识他吗?他不该赖皮吗?
清河小镇的一隅,众人纷纷瞧着缓缓走来的三人,当前的是名男子,俊眉朗目,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子却瞧不清容颜,一块薄薄的蝴蝶振翅银面静静的覆在她的脸上,只是那红润泛着水光的唇微微嘟起,显示主人此时心情不佳。女子身后则缀着一名灰衣人,在这酷热的盛夏他居然包的只留双眼在外,木然的眼珠只关注着前面的女子。
如此奇特的一行人,当然引起众人的好奇,只是这三人对周围的打量浑不在意,施施然的走进灯火通明的食肆。坐在雅间,等待上菜的时候,女子无聊的转动手中杯盏,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对着对面静默无语的男子说了一句:“你好像是个皇子?救命之恩就不用你报了,以你的权势帮我查下苏丞相的案子吧,他是无辜的!”
听她如此一说,一向镇定的风傲天眸色一变,探究的眼神牢牢拢在她的身上,试探的问道:“你是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