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越向下一扫,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初染,微微笑道:“昨日,朕做了个梦——”此言一出,人群里立马又乱了起来,南宫凌越并不在乎,只径自说道:“朕梦见明月入怀,凤凰涅槃。”
明月入怀,凤凰涅槃。
大吉。
这八个字,无疑是一记惊雷,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慕容萧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今晨,朕召了梦师,梦师说——”南宫凌越缓缓继续,可身边男人一声“皇上”打断了他的话。看着略微失态的慕容萧,南宫凌越仿佛是早已有所预料,不急不徐地反问:“王爷,是有事么?”
慕容萧语塞,半晌方道:“微臣失仪。”
南宫凌越笑意更浓,眼眸里的兴味明显透初捉弄的意味,看着那二人,初染不由掩嘴笑了起来。这个皇帝,或许有些意思。
“今日大吉,朕又无意得了这盆‘鸳鸯凤冠’,可谓双喜。曦凰可已经很久没办喜事了。。。。。。”南宫凌越故意一顿,眼含戏谑,“趁此,不如就借花献佛,为靖宁王府,择个女主人吧。——王爷,你看可好?”南宫凌越将金蝶送至慕容萧跟前。
慕容萧怔住,南宫凌越一开一合的唇让他有些怔然,耳边嗡嗡地一片。他竟。。。。。。
南宫凌越,这个人,他多少总觉得捉摸不透。
“我说嘛,你看你看。”刚才提到这事的男人得意洋洋,人群里气氛也因此活跃了起来。一些大家小姐,暗暗整了整衣衫,羞涩地用团扇遮住半面容妆,心中多了几分紧张与雀跃。
牢牢盯着金蝶,慕容萧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思量再三,终是接了过来。半晌,他道:“以天为媒。”
手一松,金蝶张开翅膀,翩然翔于天际,人们几乎是屏息注视着它的姿影。曦凰慕容家的长子,在二十九岁这一年,以天为媒。
彼时男子,行了冠礼便是婚娶,王宫贵胄如此,平民百姓亦如此,独独这个权倾一时的摄政王,一迟,就将近十年。
“姐姐,金蝶飞走了。”南宫翾轻轻扯了扯初染的衣袖,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失望。可初染却不甚在意,看着那愈飞愈远的蝶,反而展颜:“飞了就飞了,这样才好呢。”
慕容萧眼睁睁看着金蝶冲着相反的方向飞去,袖中的拳不自觉收紧,原本沉静的面容有些许的不自然,不过还是被很好地掩饰住。
塞外、朝堂,文治抑或武功,即使是背水一战,他也没有这般窒息的感觉。别的输了,都可以再来,唯独她输了,覆水难收。再看一眼旁边负手而立的男人,慕容萧哑然失笑,但愿这一次,没有信错人。
盘桓几圈,金蝶似是找不到要找的人,于是又反身折了回去,而这一回,是直冲初染。那一片金色,就这样一圈一圈地在她头顶渲染开来,白衣女子,夭桃人面,静静立于其中,恍若遗世独立。所有的喧嚣,顷刻消失地无影无踪。金蝶,翩然落于那一瓣妖娆的桃花,那般专注,仿佛是在吮吸花里的蜜汁。
慕容萧哽在喉间的一口气终于重重地舒了出来,握紧的拳骤然松开,里面竟沁出了薄汗。藏于袖中的另一只金蝶,飞旋而出,仿佛是有了感应,原本停歇在初染身上的蝶也缓缓飞回,交相而舞。
蔚蓝的天空,蝶舞蹁跹,人流中两道相视的目光,两个相望的人。
“天作之合。”
尽管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但人们还是发出了那样的感叹。冥冥中仿佛真是天定,仿佛除了她,再没有人配的起这人中之龙。靖宁王府的女主人,合该如此吧。
“嘟——”
突然一记响哨,一记嘶鸣,高台上优雅万千的王爷,一跃跨于马背,飞驰而来。长臂一揽,抱过那纤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