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鱼塘里洒了一把鱼食,心酸地想:吃饱饱的,要死也不能当条饿死鱼儿啊!
背后一暖,肩上多了件披风,王荷荷转头对李姨娘微微一笑:“要连夜赶路的,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也舍不得这院子,睡不着,总想再多看两眼,左右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来……”
“怎么不能?”王荷荷扑掉手中的鱼食,“等战乱平了,这宅子天地还是咱们的。”
李容笑了两声,望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肥鱼笑了笑:“回不来也无法,只要老爷也能回来,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也就是了。”说着说着李容脸色一暗,低声喃喃,“二少爷是太太您亲自教的,功夫在同辈中也是最好的,战场上果真凶险,老爷年纪大,可又……”
“妹妹多虑了。他郭子仪也是被几个老和尚说会活到长命百岁的。”王荷荷拍了拍李容的肩膀,抬头望了望天,“这天儿不好,夜里恐是要下雨,你这两年身子不好,穿厚实些。”
夜里果然下了雨。
但趁着雨夜,也少了许多烦扰,比如说这破天流民流氓们都躲在破庙破屋里躲雨,谁也不会没事儿闲得冒着淋雨伤风的危险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搬家。
王荷荷最后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上了马车。
“搬家这么大的事,你不给大哥去封信吗?”孙飘渺不解地问。
“搬家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战场上最忌分心大意,而且局势不稳,他居无定所,送了信还不知道何时能收到。”王荷荷摸了摸手腕的玉镯,“再说了,家里留有一支二十人的守军,由他最信任的副将领着,我就不信他不知道。”
“你还说呢,”孙飘渺翻了个大白眼,“徐副将本是奉着大哥的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你倒好,昨个你让木桃戴着你的人…皮面具,扮成你的样子先走,徐将军巴巴地跟着上一波先走了,若不是我聪明,也被你给甩了!今天剩下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婆娘,真遭了匪可怎地是好!”
“那你说,到底是孩子们重要,还是银钱重要?多点人跟着他们不好么?”
如今,一提起钱,王荷荷就忍不住肉疼,自己投给安禄山那么多钱,不全都打水漂了么。
“得得得,你有理!”
可惜事情没按照他们的预期所想。因为原定路线的桥,被超载的难民给压塌了,他们不得已,只能绕路。
也不知道曜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桥塌之前过去。
这地方就是信息不便……好想要个手机……嗯,至少要两个,一个给老不正经……
王荷荷正在车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咣当一声停了下来,然后车外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大吼: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身边的孙飘渺依然没习惯,拉着她直哆嗦:“教、教主,又、又来劫匪了!”
这可真是,天灾人祸,缺一不可。
王荷荷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孙飘渺的小手:“放心。”
过了半刻,车门口传来声音:“教主,有三个拦路的匪徒,已经解决了。”
贴身的还有两个赤月教堂主,一般的小山贼都不是对手,王荷荷已经习以为常了,“辛苦了,继续赶路吧。”
“教主,您要不看看,这伙山匪有些不同寻常。”
嗯?
王荷荷挑帘下了马车。
“教主您看,”水堂主指着地上的人,“这手臂的半龙刺青……”
“嗯,是青龙。啧啧,世道一乱,这些个披着羊皮的败类就崩不住了。”
“不过教主,”水堂主凝眉,“这青龙也算是个正帮,但他们还挺,挺……”
“挺记仇的。他们这睚眦必报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