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的脸上都禁不住浮现出怒意和焦躁。
严平海察言观色,赶在遭受池鱼之殃之前开口道:“陛下,要不到建章宫小坐一会儿?”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如今建章宫那位越来越受皇帝看重,尽管她依旧不是每个月承恩最多的,也不是最受宠爱的,但每当有烦心事的时候,皇帝都会选择到建章宫小坐片刻,即使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心情也会好很多。
皇帝也是人,在他自己找不到答案,周围的人都无法给出一个可行性建议的时候,他也会需要有一个对象能够让自己倾诉。
当今皇上不是太祖皇帝,因为太祖皇帝的雄才伟略和杀伐果断让他只要下定决定去做一件事情,就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即使全天下的人都反对,他也会一意前行,这种性格造就了大梁王朝的诞生,但是很多人很难做到这一点,比如赵容熙,他虽然不是优柔寡断的君王,但毕竟没有到那种可以罔顾所有人意见的地步,即使他现在已经隐隐有一个倾向,然而眼看朝廷现在大多数声音都与他的倾向截然相反时,赵容熙就深深地郁闷了。
换句话说,他现在摇摆不定,急切需要能够帮助自己下定决心的人或事。
他没有让人事先去奏报,刚踏入建章宫主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茶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珠帘之后,刘海月正站在书案旁边,全神贯注,提笔作画。
杜鹃和翠雀她们先是发现了皇帝的到来,张口便要称呼行礼,赵容熙作了个手势阻止她们,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只有背对着皇帝,低头沉浸在书画里的刘海月仍旧没有察觉。
赵容熙缓步上前,却见刘海月正在画一幅茶花。
她的画法跟工笔画有点类似,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先是用木炭削的小棍子在宣纸上绘出轮廓,然后再用彩墨往上头填色,花朵的颜色随着光线变化,层层叠叠发生改变,比起工笔画又多了几分真实,赵容熙作为皇帝,从小名师教导,虽然不是专门在书画上用心,但本身的艺术造诣并不低,却瞧来瞧去都瞧不出这种画法的来源。
“这是你自创的?”他突然开口,吓了刘海月老大一跳,手里被用来充作“油笔”的毛笔一抖,差点把色彩涂到花瓣外头去。
“陛下吓到我了!”她嗔了一句,抬眼一笑,眼波流转,煞是动人。
赵容熙虽然没有调情的心情,但是美人在前,毕竟不会让心情变得更坏。
“这是你自创的?”他的注意力暂时被画吸引了。
“也不算,只是妾闲暇之余自娱自乐而已,这样画起来感觉跟工笔画不一样,所以觉得有意思。”现在西方的油画还远远未传入中国,刘海月无法解释她是从哪里看到这种画法的,只能含糊带过。
再看皇帝的神色,眉间郁郁,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再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有个底了。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你看出来了?”赵容熙笑了一下,但还不如别笑。
刘海月柔声道:“妾见识浅薄,恐怕无法为陛下分忧,但陛下若不嫌弃,说出来心里总要好受一点。”
赵容熙苦中作乐,闻言打趣道:“你是后宫第一才女,如果连你都不能分忧,那朕就找不到别人了!”
刘海月嗔道:“陛下也太抬举我了,不还有前朝重臣么,他们才是社稷的根基。”
不提群臣还好,一提赵容熙又是一肚子火,他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下,那头杜鹃适时地奉茶上来,两盅黄山毛尖,正是赵容熙刚刚进来时闻到的茶香,幽幽袅袅,心旷神怡。
“近来前朝那些人在折腾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是怎么看的?”皇帝问道。
刘海月知道的确实要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