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可怜的家伙。”
“可怜的家伙!”马尔蒂尼小声附和。他开始意识到,没有了牛虻,这个世界将会变得空洞乏味。
“她怎么想?”那个私贩子问道,同时往屋子那头扫了一眼。琼玛独自坐在那里,双手悠然地搭在膝上,她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我还没问她,自从我把消息告诉她以后,她就没有说过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她。”
她看上去全然不知他们的存在,但是他俩说话还是小声小气,仿佛他们是在看着一具死尸。停顿片刻以后,马尔科尼站了起来,放下了他的烟斗。
“我今天傍晚过来。”他说,但是马尔蒂尼举手止住了他。
“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他把声音放得更低,几乎像是耳语。“你相信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我看不出现在还有希望。我们不能再作尝试了。即使他身体好了,能够完成他那一方面的事情,我们也无法完成我们这一方面的事情。哨兵因为涉嫌全被换掉了。蟋蟀肯定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不认为在他身体恢复以后,”马尔蒂尼突然问道,“我们可以做点什么,从而把哨兵引开吗?”
“把哨兵引开?你是什么意思?”
“呃,我想到了一个主意。迎圣体节那天,在游行队伍接近城堡的时候,如果我挡住统领的去路,当面向他开枪,那么所有的哨兵都会冲来抓我,你们的一些人也许可以乘着混乱救出里瓦雷兹。这不算什么计划,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法。”
“我怀疑这事能否做得到,”马尔科尼严肃地回答,“要想做成这事,当然需要仔细考虑清楚。但是,”——他停下来望着马尔蒂尼——“如果行得通——你愿干吗?”
马尔蒂尼平时是个保守的人,但是这可不是平时。他直视那个私贩子的脸。
“我愿干吗?”他重复说道。“看看她!”
没有必要再作解释,说了这句话也就说了所有的话。马尔科尼转身望着屋子的那一头。
自从他们开始谈话以后,她就一动也没动。她的脸上没有怀疑,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悲哀。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死亡的阴影。看着她,私贩子的眼睛噙满了泪水。
“快点,米歇尔!”说罢打开游廊的门,朝外望去。
米歇尔从游廊走进来,后面跟着季诺。
“我现在准备好了。”他说,“我只想问夫人——”
他正要朝她走去,这时马尔蒂尼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去打扰她,最好还是别去管她。”
“随她去吧!”马尔科尼补充说道。“劝她没什么用的。上帝知道我们都很难受,但是她更受不了,可怜的人啊!”
(第三部·第四章完)
第五章
整整一个星期,牛虻的病都处于严重的状态。这次病情发作来势凶猛。统领由于害怕和困惑而变得残暴,不仅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而且坚持用皮带把他紧紧地绑在地铺上。所以他一动弹,皮带就嵌进皮肉里。凭着顽强而又坚定的禁欲主义精神,他忍受了一切,然而到了第六天晚上,他的自尊垮了下来。他可怜巴巴地请求狱医给他一剂鸦片。医生十分愿意给他,但是统领听到这个请求以后,严厉禁止“任何愚蠢的行径”。
“你怎么知道他要它做什么?”他说。“可能他一直是在无病呻吟,可能他想用它麻醉哨兵,或者干出诸如此类的坏事。里瓦雷兹狡猾得很,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给他一剂鸦片根本就不能帮助他麻醉哨兵。”医生回答,忍不住笑起来。“至于无病呻吟——这倒不用担心。他可能快死了。”
“反正我不许给他。如果想要别人待他好一些,那么他就应该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