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一时无言以对,心道:“射月是投错了胎,以至于如此痛苦不堪。”楚云女又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加入我云月教。我知道射月很是看重你,我不想让她伤心难过。我今日以者的身份而不是云月教主的身份恳求你加入云月教。”
孟浪不觉心中一动,他未想到楚云女会旧事重提,一时盛情难却,可孟浪并无加入云月教之意,只得答道:“我与射月义结金兰,她若有困难,我当全力以赴为她排忧解难,只是加入云月教一事,我得三思审之。”楚云女笑道:“当日你和我共敌江湖几大门派,已注定你为江湖正派人士所不齿。你若失去云月教庇护,江湖上欲找你报仇雪恨之人,数不胜数,你有把握赢他们吗?就算你现今已武艺超群,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总不免死于名门正派手中。”
孟浪眼望远方,仿佛看到了各大门派围剿自己的情景,可依旧不为楚云女言语所动,说道:“多想前辈提醒,但男子汉大丈夫活于世上,不求庇护。就算身死名裂,我只得认命,更何况人生一世,悠悠百年,活着时叱咤风云,死后也不免尸骨埋荒草。名声优劣,更是身外之物,就算遗臭万年,被世人唾骂,又何足道哉?”
楚云女笑道:“死后不论名声,我很赞同;但生时不求权势,我万万难以苟同。活着之时,应当呼风唤雨,即使要天上的月亮,总会有人设法替我摘到;死后,即使被唾骂于万年,我也毫不在乎。只要活着之时,享受了人生的风花雪月,死有何惧?”
孟浪说道:“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将己之所欲尽归天下,前辈之谓也!”楚云女也不生气,说道:“这世上便是如此,你不将他人踏在脚下,他人就会将你踏在脚下。”孟浪冷冷说道:“我不将别人踏在脚下,也不准别人将我踏在脚下。”
楚云女冷笑道:“你以为可以吗?千百年来,天下之人争相为王,都是想将他人踏在脚下。古往今来,皇帝只有一位,谁当了皇帝,谁就能将天下所有人踏在脚下。你以为你不想被人踏在脚下,别人就不将你踏在脚下了。嘿嘿,天下有谁愿意被人踏在脚下呢?”孟浪沉默半响,这世间的权位争夺,也非一言两语所能说清。
第二天天一亮,孟浪、李鹣、雅梦三人便来向楚云女辞行。楚云女冷冷说道:“怎么?难道你怕住在这里经受不住本尊言语的诱惑而误入云月教吗?”孟浪说道:“晚辈绝无此意。只是我们三人在此叨扰已久,终有不便,故来辞行,前辈勿怪!”楚云女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只目视着孟浪。
射月很平静,柔声说道:“孟大哥,做妹妹的无以回报你的大恩,愿效商朝太师、少师之送微子。”孟浪说道:“射月妹妹,以后自有相会之日。”
楚云女怒道:“怎么?都把我当商纣王吗?什么太师、少师之送微子?”射月脸一沉,轻声说道:“娘亲,女儿绝无此意,只是想送孟大哥他们三人。”楚云女拂袖一扬,也不答话,径入后堂去了。
李鹣见楚云女已退,顿时来了精神,对射月说道:“好妹子,我们第一次相见,我便知你是个好人。等我和天仲哥哥相聚后,必会抽空来看你。”射月微微一怔,说道:“李姐姐,我更希望你能和孟大哥一起来看我。”言下之意是:“你和孟大哥才是一对。”雅梦笑道:“射月,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今日一别,当然会有相见之日。”射月笑道:“是啊,大江南北,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我们重逢之处。”
四人不知不知不觉,已来至凤凰谷,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孟浪当先说道:“射月妹妹,就送到这里吧!”射月展目一望,杨柳依依,都整齐低垂着枝条,东南风起,微微波动,顺着风儿排展开来。
忽听得几只鸟儿叽叽叫个不停,悦耳动听。雅梦心念一动,说道:“自古至今都是折柳送别,不如我们捉几只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