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趁他不注意，他身上下了秘法印记。
“昆廷小姐跳得累了，和她女伴进了休息室。”
兰斯特平铺直述，言辞里没有半点修饰和臆测——进入郡都上层贵族圈大半年，他已经习惯这些贵族交往中层出不穷伎俩，并且学会分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用来掩饰借口。
岩堡单一纯粹日子，像是上辈子经历，短短大半年，兰斯特已经觉得自己心境老化了很多。
无数次舞会以及与那些贵族小姐周旋中，他已经学会并熟练使用对异性示好手段和伎俩，有时却会常常想起与安一起时，萦绕着淡淡疏离、不够亲密却能直白表达心意相处。
阿道夫目光落兰斯特手边酒杯上。
“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不要过度使用那些提神剂。”
“嗯。”
对话结束。
两人间陷入缄默。
“……那瓶毒药，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阿道夫心里猛地一跳，面上却没有动容，眉间聚起一道竖纹，眼神凝重，“你知道说什么吗，兰斯特。”
一年前，兰斯特会这样眼神下噤若惊蝉，一年后，这已经不能动摇兰斯特追究答案目。
兰斯特昂起头，与阿道夫对视。
“这与我有关，也是我必须承担责任——叔叔，我已经不是需要庇护小孩子了，”兰斯特叹了口气，微微露出苦笑，“不要怪吉姆，事情发生时他有些慌张，所以被我逼问了出来——那瓶药，已经失踪了，对吗？”无错不跳字。
兰斯特平静地看着自己叔叔，“吉姆当时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您拿走了那瓶药，而您那之后并没有特殊举动，而且过于平静，平静得不大正常——何况据我所知，您也并不是会使用那种手段人。”
“你会说出上面那句话，就说明你心性还不够成熟。”
阿道夫面色微冷，肃然看着站窗边侄子。
兰斯特轮廓肖似他母亲戴安娜，小时候容貌偏于阴柔，军营生活将这种阴柔转化为俊美。
后来渐渐长大，尤其是短短半年内生离死别，进入郡都后眼界开拓，心性也逐渐成熟，爱情和仇恨等激烈感情被深埋冷却心底，转化成暗藏仇恨冷锐和坚毅。
而随着郡都贵族圈耳濡目染，权势和力量色彩，也开始他眼中有了相应位置——
他已经开始有了城府，懂得不动声色地留意亲近人，甚至能让作为他侍从官吉姆也不透露出一丝口风。
阿道夫眼色复杂。
兰斯特苦笑甚，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
叔叔并没有疾言厉色地斥责，或者说，自从一年前开始，叔叔就已经态度上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来看，种种举动，都巩固和维护他地位和颜面——可是，心态上却并没有完全转变过来，仿佛，他始终是那个他羽翼下没长大孩子。
“……不是想不到，只是信任您绝不会使用那种手段——但既然您不说，我相信您已经有了处理办法，”
兰斯特直视自己叔叔，注意到其颈部右侧衣领下露出半枚模糊瘀红时，目光闪了闪，视线定了一下移开——
“您刚刚不小婶婶身边吧，好先整理一下再过去——”
按照梅林风俗，订婚重要性甚于结婚，兰斯特口头上已经需要把那位比他大不了两三岁萝丝·路德维希小姐成为婶婶，
“昆廷小姐大概要出来了，我先过去。”
门扉开了又阖。
阿道夫拿起还剩残酒高脚杯，嗅到里面提神剂特有栀子花般香味，微微苦笑，摸了摸自己颈侧，指腹衣领边缘触到一小片凸起，怔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臭小子……”
大家久等了，这几天苦难终于结束了，明天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