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以前都不知道,只打来了这里,就随着小姐妹一起用夫人家的,果然都渐渐有了起色呢。”
“我用了那乌发的,最近头发倒是真黑了不少。”
“我主要是用手药,咱儿这种工,手最金贵呀。”
“我用口脂,这天总是口干,夫人让用一种紫草口脂,如今还算润呢。”
……
小夏听着小绣娘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心中对自己的副业又加深了肯定,这行业显然是极为有前途的,女人便是如此,有点闲钱必然会先用在自己的外在上。小语看着自家小姐越笑越贼,心里晓得这会儿又得出新鲜了……
“若有的剩,便去把那簪子买下来。”
“我也看上一对耳坠子,要十文呢,一直没舍得。”
“我要给娘亲去买点好吃的。”
“要给妹妹买个巾子。”
“买点布,好给牛哥做双新鞋。”
……
真是五花八门的需要,但是小夏还是听明白了,先是胭脂水粉、再是首饰小物、然才会有一些生活用品。林家的绣娘,大部分都是来自南城一般人家,甚至有些是连一般都算不上的贫苦人家的孩子。就算如此,女孩子天生的爱美之心,也不会被磨灭。这些鲜亮的年轻容颜,让小夏对自己的决定,有了一股冲劲儿,那是和接收铺子不一样的劲儿,那是属于想要自己努力的一种力量。
“文遥,你说我的想法到底可行吗?”
小夏支着脑袋坐在文遥对面。
“哈,”文遥笑,“你询问了那么多人了,且心中以有了主意,又来问我干何?”
“可是……”小夏搔搔头,“我觉得你会给我更多的建议。”
“七嗞五味中你喜哪一味?”文遥没有回答小夏,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酸。”小夏答。
“怪哉怪哉,你还是头一个说喜欢酸的女子呢。”文遥用扇子轻敲桌子。
“很怪吗?”
“女子多喜甜。历尽千帆的,会喜苦;口重的,会喜辣。唯独这酸,并不是常喜之物,酸在那大一些的酒楼,都叫忌讳呢,你且去听听那上菜得小二,必然会问:客官,可要加些忌讳?”文遥说着打开面前的罐子,一股清甜的醋酸味溢出。
“你酿的?”小夏之前一直知,文遥在小厨里鼓捣着些什么。
文遥点头,用木勺舀出一些放在白瓷小碟里,阳光下泛着茶色琥珀的晶莹,推到小夏面前。小夏用手指沾了一些含进嘴巴里,半晌才道:“后味清甜,用的是上等的粮吧。”
“还加了一些特别的草。”文遥状似神秘地轻声道:“咱俩倒是类似,都好酸。”
“这便是臭味相投吧,不亏为知己。”小夏把那一碟醋都喝了下去。
“可知这醋的来历?”文遥问道。
“愿闻其详。”
“传闻是一个叫黑塔的孩子,随着父亲学酿酒。这是孩子拧,父亲说怎么做却偏偏不着,结果自己酿出一坛酸浆子。黑塔尝了尝,酸中带甜,后味清洌,开胃健脾。因酿造了二十一天,酉时成,便取名叫醋。”文遥自己又舀了一勺,慢慢地品了起来。
小夏听着听着,突就明白了过来。文遥这是告诉自己,学制脂粉是个天长日久的事儿,速成不得,若是要做就必须塌下心来,真真正正的扎实努力。
“啊,谢谢你。”小夏叫着。
文遥抬眼看她,只道:“懂了?”
“嗯!放心。”
文遥历来就晓得小夏灵怪的很,这脑袋活分的孩子,必然都不定性。而那红颜夫人的一手绝活,岂是容易学的吗?没有个七灾八难,休能学好,那夫人的手一看就晓得有岐黄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