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因此有个万一,她只怕此生心亦难安。
从大殿出来,因谭氏及范氏要去听孤月师太讲经,乔英淇便独自一人沿着庵内的青石小路漫步闲逛。
“英淇姑娘,可是英淇姑娘?”有几些迟疑的中年女子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乔英淇回头一望,认出是柳祥均之母云氏,遂上前道,“是我,柳婶子,许些日子不见,您身子可好了些?”
云氏微微一笑,“劳你记挂着,已经大好了,英淇姑娘可是来寻师太?”
“不是,我是陪着嫂嫂来上香的。”乔英淇笑着回道。
两人闲聊了一阵,云氏才有些迟疑地问,“不知前方战事怎样了?”
乔英淇明白她是忧心儿子,柔声道,“目前传回的消息,大军还在围困城池,敌军尚未应战。”
云氏轻吁口气,未开战说明无伤亡,她正要说话,突然觉得喉咙一痒,不自禁便咳嗽起来,惊得乔英淇连忙上前来轻柔地为她顺气。
良久,咳嗽声渐弱,云氏朝她感激地笑笑,“老毛病了,不妨事的。”一面说的同时还一面欲掏帕子,乔英淇见状遂探手入怀,将自己的帕手掏出——
“婶子,我这儿……”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下响声,一个色泽通透的玉佩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云氏顺声低头一望,随即一怔,未等她再作反应,乔英淇已经红着脸将玉佩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
正要将玉佩收好,她刚一抬眸,便见云氏眼带笑意地望着自己。
她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双唇翕动数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云氏笑叹着拉过她的手,意有所指地道,“如今我可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乔英淇面红耳赤,低着头也不敢去看她。柳祥均自幼贴身带着的玉佩出现在她的身上,此事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过去,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云氏会为此不悦的思想准备,毕竟,她与柳祥均这可算是私相授受了。
可听对方这番感慨之语……
“我身子不好,这些年里里外外都是均儿一人在打理,他是个实诚孩子,容易知足,素无心眼,只待人却是极好的,若他认定了谁,必会一心一意地待对方。平日里常听他提将军府里众人待他如何好,小公子如何聪明伶俐,小姐温柔细心……”说到此处,云氏顿了顿,迟疑了一会才继续道。
“英淇姑娘,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求儿子能有多大前程,只盼他一辈子安康和乐。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认真考虑过,并且真心接受这块玉佩的么?”
乔英淇怔了怔,缓缓抬头迎上她的目光,见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心中微酸。半晌之后,她扬着浅笑,无比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道,“我是认真考虑,并且真心接受这块玉佩的!”
云氏定定地凝望着她,良久,才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余光瞄到乔英淇紧紧抓在手中那块玉佩,笑容微凝,只很快便又回复如初。
这块玉佩,是当年她深深爱着的那个人送给她的,如今,便由他们唯一的儿子,将它交到他最爱的姑娘手中。她只希望,她的均儿能长长久久地与心爱之人一起,不像她这般,只能靠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度过余生。
***
“长得像我的年轻人?”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浓眉紧皱,不解地望着一脸激动的下属。突然,早已尘封的记忆又再在脑海中闪现,他蓦地从长椅上跳了起来。
难道是她?
婧娘,会是婧娘与他的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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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云氏送回了厢房,又看着她服了镜慧送来的药,乔英淇便告辞离开去寻谭氏妯娌二人。
途经孤月师太讲经的大堂,远远便见谭氏及范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