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别……我什么都没说!”腿脚连退几大步,这样敏捷,郑进头一昂,就此别过众人,带着阿猫离去。
“好了,梅姑娘……郑公子他正是这样的人喜欢开玩笑,你也别当真,更不值得生气。”
“算了,这种人我懒得说,更不想见到他!各位大哥,咱们走吧。”
“好、好……梅姑娘,咱们走,不理他;哎……到底该去哪呢?”
“是呀……这空茫茫的一片……对了,要不到附近乡下村镇暂住?”
“行是行,但只怕没客店——城里面都已经那个样子了!”
“对哟……那咱们能去……山林‘隐居’?这生活应该不错!”
“哎……有意思、有意思……我喜欢!先搭建几间房子,平日再打打猎、捉捉鱼,多逍遥快活!”
“嗯……倒是可以,恐怕也只能如此;梅姑娘,你看……”
“不!”语气如此生硬,见梅宛直眺望前方,又愣了片刻才道:“我们往西!”
“往西……梅姑娘,你这是为何呀?”
“各位大哥,刚刚欧阳狗贼不往西了吗,去码头……那原来居然也是他们家的!”
“对!是去他家码头;怎么了,梅姑娘你想……”
“我想狗贼一定有什么特别要紧事,咱们不妨跟过去看看,或许可以还能报仇呢!”
众人刹时沉默,大眼向小眼,虽神情不一,气息总在微喘,然皆难敌凉风呼呼,多么欢快。
“头,我觉得也是,过去看看吧?!对了,这什么码头不还挺能捞油水的?”
“也罢,反正没处安身,那就过去看看;上车!”
日上三竿,大地再次变热,气象升腾,发觉道路左右却开始逐渐荒疏空泛,并且隐约听闻涛浪声排来,放眼望去,可见一条川流金光闪烁、汹涌起伏、携带红土白花奔向更为广阔浩荡的碧水蓝天,风云悠悠之不绝,原是珠江入海口;然就在这北岸没多远竟现出个凹型小湖泊,分外工巧宽容、缓和平静,于其周遭则已经耸立着两座石砌尖锐灯塔以及铁青色院墙、宅屋、门楼等联合建筑群,突兀彰显,豪壮整肃,震慑四野八方,令人无限向往而心潮波动!
这路上行人亦已激增起来,担荷搬运、紧追慢赶、车马喧嚣、鱼龙混杂,有些像置身于街市一般,近前则见正门却关闭着,只开设两侧通道进出往返,可谓秩序井然,其横楣醒目篆书五个大金字:“广州督舶府”,众衙役站班戍守,甚是严肃认真、条理分明。
“无论货物大小贵贱,凡一斤抽取二钱、一石二百……不多、不多……快缴、快缴……”
“我说差大哥你就别喊了,谁都知道!多呵少的心里也清楚,再怎么不还是一样要缴?”
“你这黑大个……多少?总共?”
“这是木材八千又九百五十斤、药材六石又三十四斤、丝绸一百匹共千斤、银器二石、铜器七石,外加停两天……”
“哟……挺多的呀!不错、不错……看看呵……木材呢一十七两又九百钱、药材一两又二百六十八钱、丝绸二两、银器四百、铜器一两四百,再加二两——总共:二十四两又九百六十八钱。”
“哦、哦……差大哥,我看这最后零头便省了吧?”
“省什么?开玩笑……一个子也不能少,拿来!”
“好、好、好……你们这儿真正为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客商,不认货物只认钱!”
“一斤抽二钱?!怎么又变了,上次来还是两斤一钱……”
“少废话!你睁开眼睛仔细瞧好了,这是咱们大人上月刚发布的告示:但凡一斤货物抽取二钱、一石抽取二百……停泊一次缴纳白银一两、有一日则加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