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受敲打呢。”
明沅解了衣裳,坐在床上烫脚,纪氏这是吃得醉了,等醒过来哪有不知之理,明沅才脱了袜子,九红摆好铜盆拎了热水过来倒上,试了冷热笑一笑:“咱们姑娘最义气的,太太明白理事,再怪不着四姑娘呢。”
这话倒叫九红说着了,纪氏第二日酒醒了,自有丫头报给她知道,她略拧了眉头,等明沅明洛两个来请安,明湘报病说是歇在房里,她便叫琼珠捡了一匣子八珍糕送去,琼珠一听就知道意思,身后跟着六角去了栖月院。
梅氏那头一句话都没递过来,纪氏叹口气,若是知礼的,怎么也得过来说一句,姐妹间拌嘴儿,并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到好,纵不是大事,也是大事了。
“那件石榴红的叫污了?”纪氏一问,明洛就垂了头,昨儿能想的法子都使上了,这样娇贵鲜艳的颜色,怎么经得酒,那一块已然洗不出来了,绿腰倒说剪一块元缎给盖上,再给绣上花叶,瞧不出来还能再穿,明洛却怎么也不肯了,心疼的张姨娘直插气。
“得了,开了库再给她寻一匹出来,多大的事儿,几百钱也这样闹?太小气了些。”纪氏说着这话,却没怪明湘的意思,明沅明洛彼此对了个眼儿,俱都笑起来。
“也别在我跟前惹眼了,好容易放年假,你们也去乐一乐,湘丫头心里怕不得劲,陪着她散散罢了。”纪氏没说关她,也没说不许她们再去西府,两人牵了手退出来,明洛念了一声佛:“我姨娘还说让我连栖月院都少去呢,这会子好了。”
栖月院里安姨娘却受了好几句斥责,琼珠一张利口,明湘沣哥儿不在跟前,半点也没给安姨娘留脸:“姨娘管得也太宽了些,太太还没说话,便先拘了姑娘不让出去,这是哪家子的规矩,姨娘小心是小心了,也该给姑娘留脸才是,翻年就十岁了,怎么还这么糊涂。”
后头这句才是纪氏说的,可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便要管,也轮不着安姨娘来管,她一张脸盘涨得通红,金屏一路送琼珠出去,还帮着安姨娘告罪:“咱们姐儿昨儿回来只会哭,瞧着是给唬着了,哪里就是关她,怕她再去惹着别个,这才说那番话出来,哪里敢越过太太管教姑娘。”
明沅明洛两个正巧听见这一句,这下想进去也进去不得了,明洛一扯明沅的袖子:“往你屋里去,咱们一道耍。”
两个人去了小香洲里的藤香坞,小小一间亭,上边盖着紫藤,此时只余枯枝,关起来一点儿不透风,明洛拎了壶把,不叫丫头侍候,关上门趴在窗上,看着儿头一片水景,咬着唇儿问道:“明沅,你别装糊涂,你说,梅家的表哥,是不是喜欢了明湘?”
第69章 酒酿蒸鸭子
伯仲叔季,梅季明确是梅家大房行四的,明沅不懂明潼为何吃惊,这两日论起来,也自来不曾说过东府里头有人识得这个梅家第三代的四少爷。
明潼一时失口,立时又转过脸色:“是我记岔了,官哥儿沣哥儿怎样?”她伸手出来,拢拢头发,一只摆在被子上,撑着略坐起来些,云笺立时拿衣裳给她披在肩上。
明芃同梅季明换过了信物,两家子至亲,先是换了信物,后头又换了八字立了婚帖子,只差一纸婚书定下吉时过门了,哪知道就差这一步,这桩婚事硬是没能成。
梅季明在陇西一带渐渐有了名头,他不作八股偏好作诗,被盛赞有唐时遗风,他一门心思往这里头钻,家里催着成亲了,连件衣裳都没带就跑到外边游学,成了山水诗人。
一年拖过一年,偏不肯回家成亲,两人打小的情份,只当必定回来,可谁知道,明芃等到了十八岁,等来的却是退还信物的信件。
她便是这么着,叫亲姐姐接去王府散心的,落后又留在里头,一并跟着进了宫,还封了顺妃,梅家因着这件事儿,把梅季明从族中除了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