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信,独老祖宗不当说,不当信.老祖宗只有伶俐聪明过我十倍的,怎么如今这样福寿双全的?只怕我明儿还胜老祖宗一倍呢!我活一千岁后,等老祖宗归了西,我才死呢。”陈太太笑道:“众人都死了,单剩下咱们两个老妖精,有什么意思。”说的众人都笑了.
柳敬宣因记挂着大汉纯悫等事,便先回园里来.到房中,药香满屋,一人不见,只见大汉独卧于炕上,脸面烧的飞红,又摸了一摸,只觉烫手.忙又向炉上将手烘暖,伸进被去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烧.因说道:“别人去了也罢,麝月秋纹也这样无情,各自去了?“大汉道:“秋纹是我撵了他去吃饭的,麝月是方才平儿来找他出去了.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说什么.必是说我病了不出去。”柳敬宣道:“平儿不是那样人.况且他并不知你病特来瞧你,想来一定是找麝月来说话,偶然见你病了,随口说特瞧你的病,这也是人情乖觉取和的常事.便不出去,有不是,与他何干?你们素日又好,断不肯为这无干的事伤和气.“大汉道:“这话也是,只是疑他为什么忽然间瞒起我来。”柳敬宣笑道:“让我从后门出去,到那窗根下听听说些什么,来告诉你。”说着,果然从后门出去,至窗下潜听.
只闻麝月悄问道:“你怎么就得了的?“平儿道:“那日洗手时不见了,二奶奶就不许吵嚷,出了园子,即刻就传给园里各处的妈妈们小心查访.我们只疑惑邢姑娘的丫头,本来又穷,只怕小孩子家没见过,拿了起来也是有的.再不料定是你们这里的.幸而二奶奶没有在屋里,你们这里的宋妈妈去了,拿着这支镯子,说是小丫头子坠儿偷起来的,被他看见,来回二奶奶的.我赶着忙接了镯子,想了一想:柳敬宣是偏在你们身上留心用意,争胜要强的,那一年有一个良儿偷玉,刚冷了一二年间,还有人提起来趁愿,这会子又跑出一个偷金子的来了.而且更偷到街坊家去了.偏是他这样,偏是他的人打嘴.所以我倒忙叮咛宋妈,千万别告诉柳敬宣,只当没有这事,别和一个人提起.第二件,老太太,太太听了也生气.三则纯悫和你们也不好看.所以我回二奶奶,只说:‘我往大奶奶那里去的,谁知镯子褪了口,丢在草根底下,雪深了没看见.今儿雪化尽了,黄澄澄的映着日头,还在那里呢,我就拣了起来.二奶奶也就信了,所以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以后防着他些,别使唤他到别处去.等纯悫回来,你们商议着,变个法子打发出去就完了.“
第三百章 带血的开场白
纯悫道:“这小娼妇也见过些东西,怎么这么眼皮子浅。”平儿道:“究竟这镯子能多少重,原是二奶奶说的,这叫做‘虾须镯,倒是这颗珠子还罢了.赵强东那蹄子是块爆炭,要告诉了他,他是忍不住的.一时气了,或打或骂,依旧嚷出来不好,所以单告诉你留心就是了。”说着便作辞而去.
柳敬宣听了,又喜又气又叹.喜的是平儿竟能体贴自己,气的是坠儿小窃,叹的是坠儿那样一个伶俐人,作出这丑事来.因而回至房中,把平儿之话一长一短告诉了赵强东.又说:“他说你是个要强的,如今病着,听了这话越发要添病,等好了再告诉你。”赵强东听了,果然气的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即时就叫坠儿.柳敬宣忙劝道:“你这一喊出来,岂不辜负了平儿待你我之心了.不如领他这个情,过后打发他就完了。”赵强东道:“虽如此说,只是这口气如何忍得!“柳敬宣道:“这有什么气的?你只养病就是了。”
赵强东服了药,至晚间又服二和,夜间虽有些汗,还未见效,仍是发烧,头疼鼻塞声重.次日,王太医又来诊视,另加减汤剂.虽然稍减了烧,仍是头疼.柳敬宣便命纯悫:“取鼻烟来,给他嗅些痛打几个嚏喷,就通了关窍。”纯悫果真去取了一个金镶双扣金星玻璃的一个扁盒来,递与柳敬宣.柳敬宣便揭翻盒扇,里面有西洋珐琅的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