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罗愣了一瞬,凑近门房,抬了抬眉梢,“是个啥样的?”
门房极快地道了小小声的四字,低低一笑,“是美人儿。”
美人儿?
布罗一愣,顿时蹙眉不解,再抬眼一看,荣烈已经去得远了,也来不及疑惑,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那女子虽是气质不同,但要说是美人儿,似乎还算不得吧。
难道不是她?
布罗心中疑惑。
快步追上荣烈,他这才发现荣烈并未朝中堂走,而是朝他平素午休的一个院子方向在走。
他不由生奇,“主子,您不去见见?”
荣烈斜睨他一眼,眼波流转生光,勾唇轻笑道,“你急什么?”
上回解毒,这女人故意磨蹭了半天,今日若不让她多等等,岂不是对不起自个儿?
布罗一滞,凑近了荣烈悄声道,“主子,多塔说是个美人儿!”
多塔便是那门房。
听得布罗之言,荣烈也是一怔,“美人儿?”
布罗颔首,心中甚不解,看着荣烈猜测道,“主子,您说,会不会是她把那玉佩交给了别人?”
荣烈眉心一皱,垂了垂眸,“你去看看。”
布罗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好奇之极,立时快步地转身朝中堂方向走了。
不知为何,荣烈的心中忽地有些不快,垂眸站了须臾,才提步继续朝前行。
到了院中,侍女知晓他的习惯,赶紧备了水,过来伺候他脱衣。
脱得只剩中衣后,荣烈到净房沐浴,在澡桶里泡了半晌,也没见布罗回来。
再等片刻, 还是不见人回。他便起身,抹干身子,穿了中衣出来。只见外间还是那两个侍女,他蹙了蹙眉,“布罗可回来了?”
侍女回说并未见到,他不由暗磨了磨牙,一把抓过托盘上的衣物穿了,套上云靴,便朝外走。
走到中堂外,才放缓了脚步。
这时,他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一个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女子声音,“原先是真的,现在也是真的。不过是解了药性罢了。那时的称谓,只是出门在外方便而已。”
语声清冷中带了些轻柔,还有淡淡的笑意。
只第一句,他便听出这里头的,的确是那个女人。可又有不同——这女人同他说话,可从来没有这样柔和的语气。
他停住了脚步。
忽地细想,好似他每回见这女人,不仅是形貌不同,举止不同,就连声音也是不同的。
白玉楼偷听到的那回,这女人的声音是慵懒而娇媚,听得人心里似羽毛在扫,很是**。
虽对女人没啥好感,他还是起了些男人的心思。
而北将军府那回,这女人的声音却有些细小低沉不清,很是迥异,所以,他压根儿不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那效果特异的麻药,他断认不出会是同一人。
而在大雪山中,这女人的声音又不同了,极为清冷淡淡。现在细想来,凭心而论,是好听的。可那语气语意却太过让人不快,十回倒有九回半,让他气结磨牙,哪里还能有心思在意其他。
可此刻,听着这女人的声音,他却忽地发现,这女人的声音还真是好听。
一念及此,突地又生出些不爽。
这女人对自个儿说话可从来未好气过,如今对他手下,倒是好言好语了!
只听布罗的声音也极温和斯文,“原来如此。还未谢过——”大约是不知如何称呼,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那女人的声音又含笑响起,“唤纳兰便是。”
“纳兰小姐,”只听布罗笑着接口,“还要多谢纳兰小姐救了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