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贩夫走卒已被清理干净,空地之上擂台高筑。
四方场南侧是天津最大的客栈——东临客栈,楼高五层,极为罕见。顶楼可俯瞰整座城池,因此从不对外开放,只有少数达官显贵才能进入,此刻惠庆长公主正站在窗边,手持千里镜望着远处缓缓入城的道士们。
领头少年似乎比年初时更英俊了些,一身黑色锦衣长靴衬得本就修长的身姿更加挺拔,长发未绾未系,如墨般随意散落在背后,风吹发动,撩人心神。
少年旁边,姑娘明眸灵动,皓齿轻转,三分调皮,七分娇艳,一身粉裙勾勒出盈盈腰肢,高高挽起的发髻似在向所有人炫耀初为人妇的喜悦。
长公主将手中冲渊剑握紧,轻咬嘴唇镇定神色,转身向楼下走去。
太清宫一行三十五人,一路进城引得各家门派纷纷侧目。刺云道长年少成名,顶着川蜀第一高手的名号看破大道归隐山林,算起来已有近二十年未曾在人前出手。太清宫犹如世外桃源,极少与外界打交道,任里面人武功如何了得,江湖上却也鲜少有人知晓。
一名鲁莽少年自街边冲出,持刀横拦在队伍前方,太清宫众道士齐齐拔剑,许经年抬手道:“慢!”
少年脆声问道:“在下武当张景淮,敢问阁下是哪一派的道士?为何带这么多人马在城内乱窜!”
谷才抬手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阁下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张景淮道:“少废话,未曾听说有如此浩大的队伍参会,请柬拿来看看!”
千总开口道:“我是南门千总翁无涯,许公子乃朝廷贵客,快快让开,莫要给自己找麻烦!”
张景淮用刀尖指向许经年,满脸不屑道:“守门千总牵马?你当我傻吗?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可敢下马与我一战?”
刘怀安逆鳞被触,怒拔黑鸦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姑奶奶今日定要教训教训你!”
许经年连忙一把将她按住,掏出锦衣卫腰牌道:“再不让开,我便要叫巡城士兵了!”
街边看客大惊,再望向许经年时眼神便充满玩味,千总亲自牵马,手持锦衣卫腰牌,身份必定非同寻常。一名老道士上前,将张景淮拉回街边,许经年这才继续前进。
等队伍走远,少年啐了一口骂道:“呸,窝囊废,原来是朝廷鹰犬,莫让我在擂台上遇到,否则定要他好看!”
街边茶楼之上,一个病殃殃的年轻人靠窗而坐,正是在大漠被许经年一箭射中右胸的万良辰,此刻他正斜眼看着远去的马队,对身边手下道:“有趣,那姑娘是极品,今夜就她了!”
剑柳山庄所定客栈在四方广场往东五里处,与东临客栈相隔两条街,两队人马便在一处路口分道扬镳。
太清宫众人在翁无涯引导下来到东临客栈门前,刘怀安远远看到站在门口的长公主,立刻亲热招呼道:“惠庆姐姐,好久不见!”
许经年惊异于女人变脸速度之快,刚要上前打招呼便被刘怀安一眼瞪了回去。
长公主一袭白色长裙,手持冲渊剑热情回应道:“怀安妹妹,终于再见到你了!”
谷才探过身对许经年低声道:“我看怀安姑娘的伪装功力不比我差。”
时隔数月再见,三人心境都有所不同,两女似乎比在京城时更加亲密,叽叽喳喳无话不谈,许经年既要保持距离,又要不失热情,偶尔干笑着逢迎几句,眼角也要时刻关注刘怀安的神情。
长公主神态如常,与刘怀安亲热交谈,只在对方不注意时迅速瞥几眼对面少年。
谷才将一切看在眼里,见许经年夹在二人中间唯唯诺诺,实在不忍直视,便插嘴道:“许老弟,是不是该给蛟龙喂食了?”
许经年如蒙大赦,拍着大腿惊叫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