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也都带着几分不安。
丧钟声、鸦雀声、马蹄声,让京城的百姓骤然紧张,终有人反应过来,这丧钟,竟是皇帝薨逝才能敲响的九龙钟。人们惊慌失措,纷纷涌上街道,互相打听,可只见禁卫军和光明司卫们纵马疾驰,谁也未能知道确切的消息,更是人心惶惶。
再过半个时辰,禁卫军和光明司卫清道,挂着白色灵幡的太子辇驾自北门入城,辇驾旁的文武大臣们蹒跚而行,人人长泪痛哭:“皇上!”
京城的百姓,终于相信,他们至高无上的君王——华朝成帝陛下,薨逝于承熹五年的冬至日
崔亮见太子辇驾入城,心中一沉,不由踮起脚,越过街边重重人群,在文武百官中找了一圈,不见裴琰和卫昭身影,更是心中凉透。身后有人拥挤,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丧乐大奏,太子辇驾所过之处,百姓纷纷伏地痛哭。崔亮想起江慈,五内俱凉,一时不能下跪,也无法挪动脚步。
重兵护卫的太子辇驾和文武百官过后,随后而来的是数千骑高头骏马,人人甲胄鲜明,当先一匹马上,一人紫纱王袍,但浑身染血,还沾着不少泥屑灰尘,面色惨白,正是忠孝王裴琰。
崔亮一见裴琰,心中一喜,悄悄退后两步,将身形隐入一家店铺檐下的木柱后。刚隐好身形,便见裴琰晃了几晃,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往马下栽去。
长风卫们一阵惊呼,童敏抢上,将裴琰抱住,大声呼道:“王爷!”
百姓们见为国立功、勇驱桓贼的忠孝王倒地,齐声惊呼,前方的文武百官纷纷回头,再过片刻,太子辇驾也缓缓停住。不多时,肃海侯急匆匆过来,蹲下看了看双目紧闭的裴琰,皱眉道:“快,送皇宫,请太医!”
童敏倏然站起,将裴琰放于马上,腾身上马,冷声道:“不必了,王府有名医!”说着也不理肃海侯,一拨马头,百姓们纷纷避让,长风卫相随,自旁边偏街直奔王府而去。
裴琰落马之时,崔亮本能下呼一声,踏前两步,即刻反应过来,退回柱后。等所有人马随着漫天哭声远去,仍未见卫昭身影,崔亮一声长叹,心情沉重,却又没有勇气去老柳巷。正在檐下发呆,一个身影悄然走近,压低声音道:“军师,王爷让您即刻回西园。”
裴夫人早得报信,待童敏将浑身是血的裴琰背进蝶园,将他放到榻上,双手运力,撕开他的王袍。
裴琰睁开眼睛,笑道:“母亲手轻些,孩儿今天可吃苦。”
裴夫人熟练地替他上药包扎,低声道:“真死了?”
“死了。”
裴夫人轻叹一声,低低道:“那就好。”又道:“你叔父的人马还在城外潜伏着,我也都安排好,他们不敢动你的。”
裴琰望向窗外淡蓝的天空,那团烈焰,仿佛仍在眼前腾跃,耳边仍可依稀听见那句——-“少君,咱们来世,再做朋友吧——”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只可惜上了皇上的当,太子没能除去,眼下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裴夫人取过一边的干净衣袍,帮他换上,道:“是陶行德告的密。静王暗中离开王府后,陶行德并未带人包围静王府。只有光明司的人在府外守着。”
裴琰冷哼道:“看来,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借庄王作乱除掉我,算孩儿命大,逃过一劫。”他面色一黯,道:“只是可惜了三郎,他还以为太子也死了,拼死救了孩儿一命,还替孩儿洗清了嫌疑,可现如今——”
裴夫人在他身边坐下道:“你做得不错,当时也没别的选择。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想好没有?”
裴琰笑了笑,放松身躯躺下,道:“董方和姜遥既不敢当场拿下我,现在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这倒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