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十二名弟兄,与属下对敌的是身手最高的一个。他们在飞鹰崖事先安下了绳索,属下追到时,已全部逃离。”
裴琰眉头微蹙:“这帮人武功如此高强,所为何来?”
“是,属下也有些疑惑,是不是为了试探相爷的伤势?”
裴琰摇了摇头,过得片刻,道:“火速传信给剑瑜,让他赶在小雪前准备好草粮,暗撤的事情,也得加紧。”
安澄离去,裴琰又低头想了片刻,转身步向草庐。他在门前伫立,良久,方轻轻推门。
他缓步踏入草庐,目光及处,衣衫遍地,炭火灰暗,烛光晕红,榻上,却已不见了江慈的身影。
裴琰瞳孔陡然收缩,身形拔起,冲破草庐屋顶,又急速在山峦间奔行,暗卫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出来向他行礼。他面色冷峻,如一缕轻烟,掠过皑皑白雪,茫茫山野,却终未寻到那个身影。
他一声长喝,自树林之巅掠过,披散的长发在风中扬起,又徐徐落下。他踏上草庐屋顶,拔出先前掷出的长剑,寒光映亮慑人的眼眸。他飘然跃下,向急急赶来的安澄冷声道:“调齐附近所有人马,盘查一切人等,给我把那丫头搜出来!”
十二月初二,平州,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煞冷。
夜色沉沉,呼卷的风雪中,一商队赶在城门落钥前匆匆入城,马车在积雪甚深的大街上艰难行进,在城西“聚福客栈”前停了下来。
一名中年汉子敲开客栈大门,与掌柜讲价后,包下后院,一行人将马车赶入后院,见院中再无他人,从车内抬出一个大木箱,放入正屋。
商队之人似是训练有素,行动敏捷,将木箱放下后,齐齐退出,回到西厢房安睡。
亥时末,四下静寂无声,只余冷雪翻飞。正屋内,案几缓缓移开,东墙下露出一个地洞。一个黑影由地洞内钻出,颀长的身影慢慢踱至木箱边,轻手抚上箱盖,得意地笑道:“少君啊少君,这可要对不住你了。”
他呵呵一笑,手下运力,震断铜锁,启开木箱,俯身从箱内抱出一人。他低头望向那熟睡的面容,眸中闪过探究与好奇之色,又隐入地道之中。
江慈似陷入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又似是一直在大海中沉浮,偶尔有短暂的清醒,却也不能动弹,眼前晃动的全是些陌生的面孔,每当她睁开双眼,她们便给她喂下一些流食,她又昏昏沉沉睡去。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陷入长久的昏迷之中,也不知这些人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她只觉心中空空荡荡,心尖似有一块被剜得干干净净。她只愿在这个梦中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再也不要想起之前的那一场噩梦。自然,也再也不用想起那夜,那人,那黑沉的眼眸,那隐怒的面容。
可这场梦,也终有醒的一天,当那缕缥缈、凄怨的箫声闯入她的梦中,直钻入她的心底,她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片昏黄,她缓缓转头,良久,方看清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内。车内,一人披着白色狐裘,背对自己而坐,姿态闲雅,仿若春柳,但背脊挺直,宛如青松。他的乌发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起,捧箫而坐,箫音隐带惆怅与哀伤,又饱含思念与挣扎。
江慈望向那根碧玉发簪,怔忡不语,待箫声落下最后一个余音,弱然一笑:“果然是你。”
卫昭放下竹箫,转过身来,瑰丽宝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真是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好事。”
江慈面上顿时红透,想起那夜自己浑身赤祼躺于草庐中,外面传来裴琰与人交手的声音,面前这人,黑衣蒙面,悄然潜入,用锦被将自己卷起,由窗中跃出,之后,他点上了自己的昏穴,之后,便是那些人将自己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便是那个昏昏沉沉的梦。
她低头望了望身上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