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答的陆文航,遂努力地压制住心中因为茶种“翩婷”而莫名生就的悲凉空寂之感,幽幽地言解道:“王姑娘年龄尚小,可能有所不知,许久以前,宛城的闹市中曾开设有一极为著名的茶楼,其名为‘湘愿’。湘愿的东家身份不详,行迹隐秘,却富有奇才,每隔一两月,就会推陈出新一种口味独特且大受欢迎的茶叶,茶种‘翩婷’便是其中之一。然而,仁德三年春,湘愿却无端地从内部燃起一场大火,来势汹汹,将其内的一切人与物俱焚炙殆尽。因湘愿的茶种配方秘而不查,从不曾传于外界,因而,在湘愿的东家逝世之后,那些独有可贵的茶种便俱都随着其东家的消逝而不复存于此间,此故,世人便不得再以品就如此之好茶珍品。”
言及至此,为感伤的情绪所累,我停顿片刻,方才继续讲述道:“翩婷乃湘愿研制出来的最后茶种,其形若娇兰,味若杜衡,香若百合,因此则给我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故而,在遗憾叹息之余,我开始凭借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碎片,反复试验,不断失败,最终,才配置出茶种翩婷的替代品。虽说此茶已堪与翩婷媲美,其味极为相似,但是若再细细品来,总感觉此茶之内蕴淡寡轻薄了些,仿佛缺失了翩婷的清雅和飘爽。”
“事情之缘故竟是如此!此番经过,可见秦公子乃执着念旧之人,心细如发,着实惹人钦佩!不过,我尚未品过茶种翩婷,因而便不明晓其中滋味到底若何,但是,以我之所论所感,此茶甘醇无瑕,柔化飘香,清神润彻,甚合我之味觉。”闻毕,王璐瑶听的很是认真仔细,只见她复品缀一口茶水,感触颇深地赞称道。
突然思及她离家出走的事由和起源,遂薄薄一笑,关切地问询道:“王姑娘,而今你可否觅寻到了良策来应对你那固执的兄长?”
她释然一笑,遂颔首答曰:“我兄长有一极受其爱重的妾室,温雅大度,贤良淑德,风评极佳,但实际上,唯有我明晰深透,她不仅善于伪装,工于心计,而且还诡计不菲,手段残忍,因而才一直不为我所喜,更妄谈与她的交情深浅。不知为何,此次她却一反常态,为我之事极力地向我的兄长求情,虽然我并不能晓知她的真实用意何在,但是托她之福,我兄长居然由此想通,不再逼婚于我,我倒乐得轻松自在。”
我颔首笑道:“如此…便甚好。”
“说来亦着实奇怪,起初,我兄长为我精心所挑选的那位夫婿,德才兼备,容貌气质亦与秦公子你不相上下,但是,我对其却无有任何的感觉,一则因为他已娶妻成家,二则因为他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其年岁与我差距太多,三则最为关键,不管他人如何去深究探索,皆无能发现他身上存有的缺点,一介凡人,却如此的完美无瑕,仿若仙人神祗,反而则使我心生怪异,总觉得他全身上下皆笼罩着一种幻虚不实之感,并不适合作为女子的夫君来依靠并生活。”
她稍顿片刻,遂自嘲一笑:“不过,此人亦十分识相,还未待我采取有效的反对举措,遂就因为已经典妻立室的缘故而拒婚于我,如此难能可贵的真情实意,倒有几分深得我心。既然我兄长已允诺道,今后我可以自行择选称心如意的夫婿,那么,我一定要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子,而且此人还需是适合我的并为我所恋慕的。另外,此人必须忠贞不渝,除我之外,不得纳收任何的姬妾与侍婢,一生之内唯能娶我一人——我平生最恶之事,便是与她人共享丈夫。”
语毕,她似有深意地斜睨了陆文航一眼,而陆文航的视线却早已转向了窗外,眼神空茫。
闻言,我则不由得震动骇然,不仅为她与我婚姻观的共通相似之处,更为她的豪爽直率之情——若是平常的闺秀女子,怎堪如此无忌地在外人面前言出自己欲嫁何人,而她却侃侃而谈,见解独到,更毫不忸怩和做作之色。
“秦公子可否娶亲?”言毕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