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到了,共一百五十车。”
裴琰与崔亮同时一喜,裴琰站了起来:“去看看。”
陈安忙道:“侯爷,您有伤―――”
“只是肩伤,又不是走不动。”裴琰往外走去,二人只能跟上。
陈安边行边道:“据押粮官说,这批粮草,是河西府失守前就从京城运出来的,战报送回京城后,董学士是否会紧急送批军粮过来,他也不知道。”
长风卫簇拥着三人,穿过军营。正逢一批将士自前面镇波桥头轮换回营,见他们个个面带倦色,其中数十人身负有伤,裴琰大步上前,右手抱起已伤重昏迷的一人,长风卫欲待接过,见裴琰面色,退了开去。
裴琰将伤兵送入医帐,凌军医忙接了过来,语带责备:“你自己的伤都没好,怎么这样不爱惜身体?!”
裴琰看了看满是伤兵的医帐,目光在某处停留了一瞬,神色黯然,走出帐外。他拍了拍一名伤兵的肩膀,在众人崇敬的目光中,依然带着崔亮等人,走向后营。
三人查看了一番粮草,回转大帐,裴琰心情略略好转:“这批粮草,解了燃眉之急,只要能守住这河西渠,总有反攻良机。”
“是,桓军士气也不可能持久,这几日熬过去了,他们攻击的力度也有所减弱,看样子,咱们要和桓军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了。”
江慈左手拎着药罐,右手提着药箱进来,崔亮忙接过,裴琰一口将药饮尽。
江慈看了看崔亮,犹豫了一下,崔亮接过药箱:“我来吧。”
江慈走到裴琰身前,轻声道:“相爷,该换药了。”裴琰看了看她,并不说话。江慈微垂着头,替他除去上衫。
崔亮托着草药过来,替裴琰换药。裴琰瞄了瞄站于一旁细看的江慈,道:“小慈不是早已学会敷药了吗?怎么还总是依赖子明?”
崔亮笑道:“这药一敷上,我就得替相爷针灸,所以还是我来比较好。”江慈递上银针,崔亮边扎下银针,边和声道:“你记住我下针的穴位,在这几处施针一刻钟,可以减轻伤口处疼痛,促进真气流动,生脉调息。”
江慈用心记住,肚中却“咕噜”轻响。裴琰微微皱眉:“怎么,没吃早饭?”
崔亮反手接过银针,在裴琰后颈处扎下,笑道:“她肯定没吃早饭,听凌军医说,伤兵过多,医帐人手不足,军医和药童们忙得一天只能睡个多时辰,有时饭都顾不上吃。”
裴琰细细看了看江慈的面色,未再说话。
崔亮转身向江慈柔声道:“昨晚是不是又没休息?”
江慈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道:“崔大哥,若是腿部负伤,要减轻疼痛,舒缓经脉,得扎哪几处穴位?”
“得扎环跳、风市、阳陵泉、阴陵泉―――”崔亮在裴琰右腿处一一指点,江慈用心记下,笑道:“我先出去了。”
“好。”
崔亮望着江慈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帐门处,语带怜惜:“真是难为小慈了,一个女子,在这军营,救死扶伤―――”
他回过头,见裴琰面色阴沉,忙唤道:“相爷。”
裴琰出了一口粗气,眼神掠过一边木柱上悬挂着的满是箭洞的血衣,又黯然神伤。
崔亮心中暗叹,道:“相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这样日日对着这血衣,徒然伤身,对伤势恢复不利啊。”
裴琰微微摇头,低声道:“子明,我得时时提醒自己,要替安澄、替长风骑死去的弟兄报这血海深仇。”
崔亮劝道:“仇得报,但还是让安澄早日入土为安吧,他的灵柩,也停了数日了。”
裴琰痛苦地闭上双眼,良久,轻声道:“是,得让他入土为安了。”
他唤了声,长风卫安潞进来。裴琰沉默许久,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