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在馒头下面写上“小蚊子”三个字,翻过来后使劲儿戳。
戳的你上班不能,戳的你食欲不振,戳的你下不了床……
姜文曜揉揉发痒的鼻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骂自己。
看段容枫气场不对,老杨站在食堂门口,磨蹭好半天都没敢过来,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吃完往外走,老杨用一种“死就死吧”的毅然决然来到段容枫桌前,段公子猛地抬头恶狠狠瞪他一眼,老杨到嘴的话就变了调:“那个,我也还没吃饭,咱俩出去整点呗?”
段容枫赏他个“你很上道”的表情,大爷似的站起来往外走,走了一半又返回来,把写了某人名字、千疮百孔的大馒头拿起来塞到胸前口袋里。路过主食摊位,老杨偷偷瞄了眼刚蒸出来,后厨准备自己吃的那几个馒头——好想再买一个给段公子汹涌的春光配对啊!
火葬场周边没有太大型的酒楼,老杨挑了家菜好吃服务也不错的饭店,要了个包厢。段容枫看这架势就知道对方有求自己,当下也不客气,手指头在菜单上竖着一划拉,老杨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小段啊,”老杨顾不上心疼,趁上菜的工夫先说正事,“我,我吧,有个事想麻烦你。”
段容枫无所谓地摆手,这家火葬场从上任领导开始就和段家打下了好交情,火葬场能这么无风无浪平静这么多年,段家功不可没。不过这十几年火化过程越来越正规,闹出乱子的几乎绝迹了,所以火葬场很多新员工反而不晓得还有个段家。
“咳咳,这次的事吧,有点棘手,我的意思吧,是你能不能回家问问大人,看哪位有时间过来处理一下。”老杨的话刚说完,段容枫逐渐转晴的脸瞬间阴云密布,吓得老杨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尴尬随着服务员上菜被打破,老杨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赶紧招呼段容枫吃菜。段容枫中午被姜文曜忽略,现在被老杨忽略,早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化愤怒为食欲,没等老杨动筷子,桌上的菜就少了一半。
老杨边擦汗边颤着声音询问:“那啥,要不要再加几个菜?”每家火葬场每年都有一定的灵异处理费用定额,老杨琢磨着要不一会跟服务员要发·票吧,这顿饭算公款……
等段容枫吃饱喝足,脸色好些了,老杨才踌躇着再度开口:“小段,老哥跟你道歉,我刚才不该那么说话……”
“先说说什么事吧。”段容枫抹抹嘴,吃饱就犯困什么的,他还想赶紧回零件厂找个犄角旮旯睡一觉呢。
真该让零件厂厂长给他收拾个单间出来,总是睡仓库,好几次差点被人当库存扛出去神马的……
“哎哎,我说正事,说正事,”老杨脑门的汗又冒出来了,这次可不是被段公子吓得,“前阵子吧,我们接了具奇怪的尸体。”
无聊到捞菜汤的段容枫耳朵竖起来了,这形容词,有点熟悉啊!
老杨唉声叹气,陆陆续续说出困扰他的烦恼。
上周五,也就是火葬场着火的前一天早上,火葬场收了一具医院送来的车祸死者尸体,那是一起非常严重的车祸,死者几乎被撞零碎了,送到医院时还有口气,所以医护人员尽职尽责抢救他。和四肢受的创伤比,伤者脑部的伤堪称触目惊心,挡风玻璃的碎片糊了满脸,连五官都分不出来了。
“据说这人挺了三天才死,他的家人把他送来火葬场,你是没见到他那个尸体啊,全身都是纱布和血,脑袋包得像粽子,还是个烂粽子。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奇怪,死者家属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舍得花钱,这种人家一般都希望死者能体体面面地走,我们也有遗体美容项目,就算尸体再破也能修补好,可这家人却拒绝为死者美容,见鬼似的跑了,连哪天办丧事都没说。”老杨摇摇头,人情冷暖他见得多了,但他看得出这家人是真的伤心,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