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初中的差生没什么区别。
为了迎接明年的中考,学校会根据初二的期末考试成绩,重新分班,分成快慢班,或者叫重点班、非重点班。
周围的同学都很紧张,个个刻苦用功,唯恐一不小心就分到慢班。
我们无忧无虑的日子似乎在结束,学习的重担开始慢慢压到每个人肩膀上。连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吃饭的时候,会给我夹一筷子菜,暗示性地说:“多吃些,学习要越来越辛苦了。”
我的成绩很微妙,既有可能分进快班去做差生,也有可能分进慢班去做好生。人的心理很奇怪,宁可进快班去做差生,也要进快班,爸爸妈妈自然也是如此,似乎只要我进了快班,我就一定能上重点高中。
我却总是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恍惚,空闲的时间,别的同学都在温习书本,我却在看小说、练习画画。我喜欢画荷花,课间活动在学校的荷塘边看荷花、画荷花,它们在我心中是世上最美的花,一切美丽的词汇用在它们身上都不为过。
一天,下了英语课,聚宝盆找到林岚,非常难过地对她说,陈松清不会参加期末考试,他即将离开我们,希望林岚组织一个小的欢送会,为陈松清送行。
我很惊讶,竖起耳朵偷听,听到林岚惊异地问:“为什么?”
“他要去考技校。”
“他为什么不读中学了?技校不是要上完初中才考的吗?”
牵涉到他人家庭,聚宝盆不愿意多解释,只说:“他们家好像经济有点困难,他爸爸希望他能早点参加工作。以他的成绩,现在考,也肯定能考上。”
林岚震惊地瞪大眼睛,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人会连学都上不起,虽然那个学费也许只够她买两条裙子。
陈松清即将离开我们班的消息,很快就人人都知道了。大家虽然意外,但真正难过的人没几个,毕竟陈松清并不合群,常常独来独往,大家对他的了解,仅仅限于他是我们班的第一名。
林岚却很上心,真把这当成了一件事情,不惜放弃读书时间,很费心地为陈松清举办了一个欢送会,诗词歌舞全都有,她还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全班同学集资为陈松清买了一支昂贵的钢笔、一本精美的日记本,作为送别礼物。
我当年拒绝了为陈劲捐款送礼物,这一次,却把自己的全部零花钱捐了出去。
陈松清表面上沉默到近乎木讷,但我想他心里对林岚是有感激的,他的少年时代被迫提前终结,可林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画下了一个虽苍白却美丽的句号。
我看似漠然地远远观望着这一切的发生,心内却波涛起伏,并不见得是为了陈松清,也许只是为了生活本身,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和无奈。很多人压根不爱学习,每天抽烟喝酒打架,偷父母的钱打游戏、染头发,以叛逆另类为荣,父母却求着他们读书,而陈松清酷爱读书,认真又用功,次次拿第一,生活却偏偏不让他读书。
这就是生活,似乎永远都是你要什么,就不给你什么。
陈松清离开学校的那天,下着小雨。
自小到大,我就偏爱雨,下雨的时候,我甚至很少打伞,我喜欢被雨滴打在脸上的感觉。
我坐在学校的石凳上,看着漫天如丝的雨幕发呆,说不上不高兴,也说不上高兴,我的心情常常处于一种空白状态。
一个人走到我面前,站住。
我看过去,是陈松清,他背着军绿的帆布书包,打着把已经磨得发白的黑伞,沉默地站着。
我们俩个都不是爱说话的人,相对沉默了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忽然说:“我明天不来上学了。”
“我知道。”
他的脚边,恰好是一个洼地,雨水积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