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确是出手重了,只因他先前就对景师姐无礼,此番又对小师叔无礼,是以孩儿一时恼怒,错手将他杀了。”
关锦音似笑非笑:“你呀,跟你娘一样,生了一张巧嘴。”
梅争眨了眨眼。
关锦音说道:“一脚正中心窝,那岂是一时恼怒?分明就是起了杀心。”
梅争牵了牵嘴角,没吭声。
白香染说道:“师父,那人就是该死。”
关锦音斥道:“你闭嘴,要不是看你有气无力,就让你去堂屋跪着了。”
白香染嘟嘴,一脸委屈。
关锦音说道:“不服气吗?你们刚吃过饭,争儿跑饿了,你跑了吗?看见羊腿还要吃,还吃那么多,是不是嘴馋?”
白香染小声争辩道:“一开始也跑了,后来去山里,也走了好远的路。”
关锦音白了她一眼,看着梅争说道:“争儿,你年纪小,功力高,切莫由心任性,戾气这个东西,是会积累的。”
梅争应道:“孩儿记下了,往后定会时时警醒。”
关锦音微笑:“你已经没事了,再住在我这里也不合适,我让人送你去客舍。”
梅争说道:“太师父,方才我上山时,遇到了官府的人,我躲起来了,他们没瞧见我。”
“我惹了事,不便再留在百秀门,此时便向您辞行了。”
关锦音眼中不舍,但终究他是要走的。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白香染蹙着眉头看着梅争,不想让他走,却没有理由留他。
梅争收拾了包袱,背好刀,微笑着说道:“小师叔,我走了,明年试炼大会见。”
“嗯。”白香染答应,眼中满是惆怅。
梅争又向关锦音叉手作礼:“太师父,孩儿走了。”
关锦音微笑点头:“去吧。”
晓行夜宿,梅争刻意修炼脚力,本来两月的路程,一个月便走回了营州。
来到铁匠铺前,静默着把刀解下来,放到了台面上。
甘枼看着他,问:“事情没办成?”
“郭义不知情,是录事参军王欢所为,王欢暴毙,不是我杀的,杀了合帮十几个人,也算为亡者申冤了。”
甘枼点头:“如此也算办好了,你又把刀放下,是什么意思?”
梅争冷着脸,看着他:“黄布仁是不良人的暗桩,负责刺探靺鞨黑水部军情。”
“哦。”甘枼答得随意:“我不清楚他的隐藏身份,我只告诉你办什么事。”
“至于怎么办,应不应该杀人,该杀谁,你自己去查证。”
梅争愣住,他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却被甘枼几句话就说得哑口无言。
没错,人家告诉你有这么个事,你得自己去查。
因为你是替天行道,不是收钱办事的刺客。
就好像官府办案,有人告状,当官的要派人查访,搜罗证据,从而分辨真伪,论罪定刑。
你不能指望着告状的人,把所有的证据都找齐,一道给你拿过来。
要是那样的话,还要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