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垂眸半晌,抬头淡淡笑道:“下官证据不足,不敢妄断。”
宝儿得意一笑,突然愣住,盯着顾成的衣襟几乎看成斗眼,“你官服上的花纹是锦鲤吗?”
顾成微愣,笑而点头,宝儿冲上去揪住顾成,“他骗了我!说什么一直没吃肉,单家庄河沟边的烤鱼不是肉吗?骗我!居然骗我!”
宝儿悲愤怒吼,众人莫名其妙,忽听堂外一声冷笑,又觉眼前一花,堂上多出一个白衣少年。
“修哥哥大骗子!”宝儿奔上去揪住单修,只差没抡上一拳——单修那个不吃肉的故事害他自责得想死,谁知是谎言!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单修无视宝儿的怒颜,宝儿愤慨,“欺负我的是你!烤鱼不是肉吗?编那么悲惨的故事骗我的眼泪,不要你当哥了!”
“松手,坐下,闭嘴。”
“我不……哦。”宝儿乖乖照做,因为修哥哥的脸色很冷,眼里的光更是令人凄神寒骨,这才是修哥哥真正生气的样子吧?
单修扫视堂上,目光定在顾成身上,“你坐中首,你便是主审,案情怎样,我不关心,我只问你,为什么让我兄弟蜷在小凳上受审?看他这么一小个独自缩在下首胆战心惊,是不是很养眼?”
顾成含笑不语,目光瞟向宗法大人,单修跟着冷瞟过去,“看来是你的意思。”
“不不不,下官请过座,君上自己不坐的。”
“是这样吗?”单修看着宝儿,宝儿点头,单修赞许一笑,“这就对了,原来的小凳太脏,这根是哥重新做的,最喜欢看你一小个乖乖坐在小凳上的样子了,受审多久了?肚子饿了不?”
宝儿使劲点头,单修安抚式拍拍宝儿,皱眉看着顾成,“这么个案子你就审这么久,如果是灭门惨案,你要审到下辈子吧?”
顾成抿嘴忍笑,未及说话,宁王一声怒喝,“来人,给本王拿下这狂徒!”
不见亲兵现身,宁王爷难免惊惶,宗法大人急呼刑使,同样不见人,于是都怵惕地看向单修。
“慢点吃,算你有口福,这还是我上次来京城时,亲手做了封在朋友家里的卤豆干,他想存着等桃花酒出来了一并享受,谁知入了你的口?好吃吧?”
宝儿使劲点头,一手还在往嘴里塞,一手轻扯单修衣袖,单修宠溺一笑,然后冷眼看着宁王及宗法大人,“你们该知道我惯常绑架,那些个宗司刑使和王府亲兵都被我绑给阎王了……”
“大胆狂徒,本王要奏报皇上……”
“请便,我下一步打算绑架皇帝的后宫,宁王可以试试看,是你奏报得快些,还是我绑人的手法更迅捷?”
“你……”宁王戟指无语,求助般看向顾成,不管怎样,大理寺要对今日之事负全责!
顾成无辜地耸耸肩,“下官方才就说了证据不足,之前也说了今日只是取证而来,王爷也说了只是旁听,即便此人口出狂言,终究只是狂言,下官并无此人绑架的证据,虽可治他个不敬犯上之罪,但他目前是君上在此处的使唤之人,君上不曾怪罪他出言不敬,下官怎敢僭越妄判?因此,且容下官别处取证后,改日再正式审理。”
顾成说着拱拱手,潇洒而去,刑部肖大人也含笑从之,留下宗法大人及宁王面面相觑。
单修一面给宝儿擦嘴,一面冷笑道:“你们都活腻了,可惜无人出钱买你们的命,要么自己去死,要么请皇帝赐你们死,你们一个私授后宫,一个纵子作恶反自害,现下又联手谋害凤麟君声誉及性命,自己供述于皇帝跟前,皇帝会如你们如愿,最少也要判入漠北苦刑,生不如死!”
宁王怒而无语,宗法大人冷汗淋淋,单修则拎起宝儿出了刑堂,走不多远,突然回头一个冷眼,宁王二人同时跌坐地上,直如看见了取命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