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了一口气,再低头时,脸上泪光已隐,神态又恢复了平静,随手将两柄“风铃剑”递给蓝衣少年,轻声道:“浩儿,收起来吧!”
蓝衣少年双手接过,当即敞开胸衣,但见他胸腹前挂着一排剑囊,囊分十格,剑却仅只八支,两柄“风铃剑”插回囊中,不多不少,恰好凑足十柄。
少年眉峰一紧,顿时流露出惊骇之色,不觉低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君达嘴角牵动,凄然一笑,和蔼地道:“没什么,东西本来就是咱们的。”
蓝衣少年又道:“可是,师父——”
杨君达摆了摆手,道:“别问了,去把你的随身衣物收拾一下,连银两一并带来,还有,别忘了师父那柄木剑。”
蓝衣少年眼中一亮,低声道:“师父,咱们是准备……”
杨君达淡淡一笑,截口道:“别多问,快去吧!”
蓝衣少年会意地躬身一礼,飞步奔进茅屋,不片刻,果然背了个小包裹,手中捧着一柄木制长剑,急包回到屋前。
杨君达注目问道:“东西都带在身上了?”
蓝衣少年道:“全在这儿”
杨君达微微颔首,说了—声:“好!”挥手从少年掌中接过木剑。
那虽是一柄简陋的木剑,但在一代剑魔杨君达手中,绝不逊于何神兵利刃,在场群雄都不觉心头一紧,纷纷向后又退开数步。
扬君达屈指轻弹剑身,沈眉挑处,豪情复现,目注一尘道长说道:“道长适才所询,杨某人现在可以坦然回答,不错,二十年前,杨某人曾与太原霍宗尧稍有过节,那是事实,半月之前,杨某人也的确去过太原府!”
就在群雄惊扰震动之际,杨君达神情一肃,沉声又道:“但是,这件事却与小徒无关,他既不识霍宗尧为何许人,更没有去过太原府。”
蓝衣少年忽然低呼道:“师父——”
杨君达左手虚按,阻止爱徒插嘴,接着挑了挑双眉,继续说下去道:“常言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道长和在场诸侠,莫不皆是—代武林宗师,不知是否也愿依江湖规矩,给杨某人一次公平机会?”
一尘道长问道:“杨施主所谓公平机会,究竟系何指?”
风铃魔剑杨君达缓缓道:“先让小徒离开承天坪,然后,杨某人以掌中这柄木剑,与诸位一块生死存亡。”
“这……”一尘道长不禁迟疑,语音微顿,才道:“此事贫遭难以作主,且待与诸位道友一商。”
说着,约众略退丈许,低声询问各派掌门人的意见。
霹雳神翁罗承武嫉恶如仇。首先说道:“那小辈受杨君达调教,必然也非善类,依罗某说,索性斩草除根免生后患。”
少林方丈法元大师却持相反意见道; “太原惨变,罪在元凶,其徒既属无辜,若一并杀戳,岂是我等侠义中人所为。”
群雄见仁见智,各有所见,顿时议论纷纷。
这时,杨君达低声对蓝衣少年道:“稍待你若能脱身,可径去马岭关等候,明日午刻前师父没到,便不必再等,逮往北京寻你骆伯父。”
蓝衣少年急道:“师父不走,浩儿也不走,浩儿要跟你老人家并肩御敌!”
杨君达正色道:“傻孩子,这是什么时候?对方从多势众,又皆是当今武林—流高手,我留在这了儿,对师父非但没有帮助,反替师父增加累赘,使师父无法放手施展。”
蓝衣少年道:“正因对方人多势众,你老人家单人只影,怎能抵挡?”
杨君达哂道:“师父当年纵横天下,一样也是单人只剑,你只照顾自己脱身要紧,师父自有破敌突围的方法。”
蓝衣少年惶然,说道:“可是,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