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石生站起身来,却敛容说道:“既然来了,少不得去查个明白,但咱们务必特别谨慎,今夜之行,八成大有凶险。”
康浩应道:“知道了。”掂一掂肩后木剑,大步向前走去。
西淀湖在安新城正东方,转过城角,大片湖光已在脚下,黄石生略一度重方向,便领着康浩绕湖向南而行。
走了里许,折人一丛竹林,然后婉蜒登上一座濒湖小山。
小山虽不甚高,但因背城面水,湖滨一带景物皆可尽收眼底,山下竹林环绕,乱石簇拥,确是个隐匿窥望的绝佳之所。
黄石生扬手下指,低声道:“就是这座庄院了。”
那庄院紧邻着山脚,正对湖面,三面都是高墙,仅西南方一条石板路可通,房舍占地不大,庭院却极宽广,院内林木掩蔽,浓荫拥翠,临湖的一面,建着一条木板浮桥,笔直伸人湖中,桥傍泊着两三艘梭形小艇,却俱已底漏舷折,半浮半沉,不使用了。
康浩凝目须臾,突然轻咦道:“四叔您看,那栋楼房里还有灯光呢!”
黄石生点头道:“我正在奇怪,为什么全庄一片漆黑,单单那小楼上,会有灯火。”
康浩说道:“即有灯火,便有人居住,四叔请在这儿守望应援,待小侄人庄一探。”
黄石生并未拦阻,只叮嘱道:“行动小心些,若遇意外,不可恋战,先求脱身要紧。”
康浩口里答应,身形已动,人如怒矢破空,径向山脚飞落。
黄石生看得连连摇头,却没有出声,自顾在山顶盘膝跌坐下来。
康浩自离九峰山承天坪,今夜才得机会初展身手,只知抖擞精神,施展二十年荒山苦学,哪儿还想得到隐蔽行迹,身形飞落山下,毫未停留,微一垫步,便掠身上了墙头。
站在墙上运目环扫一匝,院子里静悄悄不闻半点声音,林中荒草没,寒气森森,直如鬼域。
康浩艺高胆大,不觉暗笑忖道:黄四叔未免多疑,看来那姓尤的早走了,却故布疑阵,留下空宅灯光,叫人不敢入内搜查罢了。
想想自学有理,换了一口气,二次腾身,竟由墙头凌空跨步,施展“逐电追风”绝顶身法,人在空中虚跨两大步,脚不沾地,飞越宽达十余太一段草坪,‘飘然落在楼房左侧滴水帘下。 。身甫落实,陡听“吱”地一声怪叫,一团黑忽忽的东西迎面扑了过来。
康浩一惊,脚下飞旋,手探处,木剑已电掣而出。
剑锋卷过,洒落几滴凉血,一只小小蝙蝠,竟被木剑劈为两半。
康浩定过神来,不期哑然失笑,暗道:“幸亏黄四叔没有回来,被他看见,一定又说我太沉不住气了。”
仰目上望,只见楼中灯火摇曳,昏昏欲灭,楼下大门上,却挂着一把大铜锁,这情形,分明已经人去室空,跟自己的推测十分巧合。
他正想上楼去看看灯火由来,蓦然间墙外传来一阵衣袂飘风声响。
康浩耳目甚灵,一听便知来人已到墙外,而且不止一人,连忙吸气缩身,退人一棵矮树暗影中,摒息而待。
不片刻,西面墙头上,一字儿出现三条人影。
康浩双目一亮险些惊异出声,敢情那三人衣分红、紫、白三色,正是昨天在赌场大输的表兄妹三个。 。
穿红衣的易湘琴背插双剑,站在中间,两位抱阳山庄少庄主分立左右,三个人也跟康浩一样,毫不掩蔽形迹,傲然绰立墙头,六道目光游顾不止。
易湘琴首先说了话,一开口,语气就充满了不悦,道:“叫你们早些来,你们不信,现在好了,果然来晚了吧?”
日剑应龙接口道:“表妹,一点也不晚,你没看见那楼上还亮着灯光?”
易湘琴眨眨眼,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