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出发,百姓们还在熟睡的梦乡里,而这两队人已经下了吉普车,摸黑进山了。
曾有诗句是这样说的,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楚亦锋借着月色仰着头,望了望群山苍茫,眯眼又瞧了瞧眼前的悬崖峭壁,他的心似有火苗在向外翻涌。
这趟真没有白来,他真的找到了“近路”!
低沉的声音,似能给予人力量:“你们几个,敢吗?”
常年笑嘻嘻的王大牛凑上前,一米七的身高,又瘦又小,但他有特长,腿脚快、身体灵活:
“营长,我打头!”摔死就摔死,光荣!这要是成了,绝对能让敌军乱了阵脚!
楚亦锋笑了笑,随后严肃道:“我先来,给你们打个样!记住要领,裂缝、洞穴、凸起处,这都是天然把手。”又侧过头问身后人:
“绳索带了吗?够不够长?来,给我背上!”
楚亦锋想的是,他如果没被摔死,到了顶尖儿处,找到突起物挂住绳索,今晚或明天突击的时候,战士们的速度能更快一些。从敌军后方突击,出其不意!
徒手攀岩,楚亦锋率先攀登,与悬崖峭壁坚强抗衡,以三个支点稳定身体,爬到中途时,他告诫自己,要一鼓作气,一旦放松,他还没等上战场就得摔死、万劫不复!
在训练中的胳膊划伤又新添几道,血迹粘连着军装和他的血肉。
而他,不是一块石头,他也有血有肉,可他要让自己感受不到,凭着就是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
下面的战士们眼神牢牢锁在楚亦锋的身上,为楚亦锋捏了一把汗。
原来听说营长不是基层兵,属于“天降”长官,还是个文职参谋……现在懂了,他为什么能是营长,他值得敬重。
……
凌晨路过麻栗坡县,这座小县城还陷进一片寂静中,可当楚亦锋坐在车上,正撕扯着被血迹粘连住的军装时,麻栗坡县已经变的很热闹了。
县境内居住着壮、苗、瑶、傣等少数民族,各式的服装,叫卖声、泛青的青石板小路,等等迹象证明,这里的人们,生活的很安逸。
百姓们清楚在几公里外正在发生着战争,但他们相信,能守住!
王大牛看啥都新鲜,特意慢悠悠的开着车,这也是他们从到达后一直到现在,第一次进城。
路边儿一个挨着一个的小摊,有叫卖彝族吃食“麻栗坡坨肉”的,有喊着米线的。
“平安扣平安扣,保平安,送老人、送媳妇、送家人祈福喽!”
楚亦锋抬眼侧眸,冰种天然翡翠的平安扣,在大爷的手中晃动着,日光下是那么的碧绿青翠。
平安扣又称怀古、罗汉眼,他曾在书籍上看到过,保平安是一种寓意,还有一种是驱邪免灾,身体弱的人戴上,能安康。
楚亦锋嘴角微翘,它可不止是送亲人、老人、妻子,也被奉为“定情物”。
“停车!”
楚亦锋的军装袖子早已划破,光头形象,额头处也挂着划伤,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触着一大一小的平安扣,手掌心里是一对儿。
粗矿的铁骨,也有细腻的柔肠。
早上还在悬崖峭壁上攀岩的楚亦锋,此刻低头看着那对儿摊在感情线上的翡翠绿。
“它们多少钱?”
如果我能活着,毕月,我们拿它定情好不好?
……
也许是宿命,也许是天意,也许人这一生的命运线就是玄之又玄。
重新坐在车上的楚亦锋,把小的那块儿平安扣装进了衣兜,挂着红线的大平安扣正小心翼翼往脖子上挂时……
王大牛一脚踩死刹车,楚亦锋只听见车头下面疙咚咚的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