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闲,这几日陈铁贵几个便日日去帮忙,他们乔迁那日宝珠跟着全家人去了一回,宅子亭台楼阁风景极好,魏思沛瞧她眼睛亮亮的,便笑:“咱们城东不也有大宅子?明年请几个工匠,比着南边样式重新盖一回,怕比大哥屋还气派。”
宝珠轻摇个头,“咱们宅子小归小,我却喜欢的紧,一草一木都是咱们费了心思的,换来换去的忒麻烦,将来若娃娃多了,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的,只现下,咱们宅子哪里不够住?”
魏思沛知道宝珠喜欢安定,不喜变动,便笑笑作罢,私心里却将宝珠那娃娃多的话上了心,想着哪日将城东宅子好好休整一番,若将来再有几个娃娃便搬去了住。
两人相携前院中去,王氏正跟小舅小妗子几个说说笑笑,宝珠偶然听得三姑说起秋闱,猛地顿住脚步,伸手摇了摇魏思沛,“算算日子,积德哥该赶到京城贡院了吧?”
这样说着,想起众多学子贡院待考的壮观场面,心里不由跟着紧了紧,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若没中解元,怕会郁闷很久吧?
魏思沛点点头,“宝珠别担心这个,我心里有数,便是他中了解元也要从中再助他一把,这些天儿便书信一封送去汴州。”
宝珠瞧向他的目光带了些柔软,想起什么,语气不免带了些自嘲,“若换做倾慕你的姑娘有求于我,我必定要拒了的,比来比去我也比不得思沛哥心宽。”
魏思沛扯出个苦笑,“宝珠又说笑了,你怎知我心里快活?”
宝珠朝他吐个舌头,“思沛哥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小时候我便知道。那时下棋,我次次耍赖皮赢了你,害你在爹跟前儿挨了好一阵数落,直说你不如八岁稚子,你也没气恼过哩。”
魏思沛呵呵一笑,“还是宝珠明白我。”顿了顿,又道:“往后若有机会再见他,再劝一劝吧。”
宝珠点点头,“这倒是,积德哥那样聪明的脑瓜,念书比旁人省了许多功夫,我总觉得他那样聪慧灵透的人,万人里怕也出不得一个,他该走的更远些才是。”想了想,又笑,“再寻个美满姻缘,往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该多好。”
她话毕了,魏思沛却难得沉默了一阵子,叹气道:“总要他自个能想通才好。”
积德上京赶考,不止陈翠喜,这段日子里,陈家上下齐齐跟着忐忑起来,要说秀才,村里有几个,县城也多的是,只举人老爷,县里却从没见过换句话说,若积德高中了举人,不仅李家面儿上有光,便是陈家也跟着沾足了光,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啊。
陈翠喜见天儿便念叨着,说是十月放榜,若没中也就罢了,叫他如润泽般县里或州府上寻个差事的,早些成亲,生儿育女,若要中了,自个就是豁出去了也要好好打点了让娃儿做了官。
一众人只得宽慰她肯定能中的,只又不敢将话儿说的太死,生怕若没中她心头接受不了,又不好直说中不了。在这样焦躁不安的等待中,十月底时,京城便传来了积德中了解元的消息,头一天便在县里炸开了锅,几十年里,县里举人也出过几个,这解元却还是头一回
消息传来过不上几日,三姑又亲来一回,宝珠早知道她的心思,便笑,“书信前个已经送了去,过不上几日怕也到了,无论积德哥中不中解元,总要托他们疏通疏通的。”
陈翠喜叹了一声,“难为你们俩有心了,往年姑待思沛娃儿也不是太好,这孩子,倒是个好脾性的。”
宝珠忙拍拍她手背,轻声安慰着,“姑别说那客气话,都是一家人,必定是要帮的。”顿了顿,又道,“他确实是个有心的,今年汴州去了三封书信,话里话外提及了这事,韩老爷也早应下了。这次送信不过多此一举报个信儿,想来韩家也是早得了消息的。”
陈翠喜点头,笑道:“这下姑也就定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