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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2 / 5)

事情早晚都要面对,躲也躲不过。谢混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俯身吻了一下她略有红肿的唇,辗转轻触之后才分开:“别怕,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自然也有我来解决,你大可放心。”

“我不是怕这个。”君羽摇头否认,“我只是担心,他现在辞了官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

谢混取过衣裳替她穿上,优雅地理顺衣襟:“早一天不如晚一天,总是躲不过的。”

君羽禁不住心中一软,主动捉住他的手:“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长安四月的光景,杨柳如织,轻飘飘的柳棉随风来去。来到这间偏僻的小院前,君羽望着黑漆大门,有些心虚地说:“就是这里了。”

柴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了。谢混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一同走进去。院里空空荡荡,细碎的槐花铺满一地,花瓣落如吹雪。

“人呢?”君羽放开他的手,在房前屋后找了一遍,浮现出疑惑神色,“奇怪,按说每到这个时候,练之早都出诊回来了。”

谢混走到槐树底下,默然站了许久,低声说:“别找了,他已经走了。”

君羽闻言一怔,缓缓走过去,只见那张熟悉的石桌上,有人用手沾着墨,写下了两行字迹:“念与君生别,各在天一方。良会未有期,中心摧且伤。愿君白首偕老,练之敬上。”

落墨从容,笔力温雅,一眼就知道是王家子弟最擅长的行草。她慢慢停下来,盯着桌上未干的墨迹,看了很久,心里冰凉彻骨,颓然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石凳上。

他就这样走了。

这个春山如笑的人,终于黯然离开了她。其实,未尝不明白他的感受,等待,等待,直等到心都朽烂,也等不到一缕云烟。就好象她的等待,同样执迷不悟。

淡淡的槐花飘下来,雪一样白。如今回想起来,他和她之间,仿佛一直飘着雪。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君羽想起多年以前,他捡起一片柳叶说:“公主既然要走,就把这片叶子带上,无论天涯海角,就当练之一直陪在你身边。”

来不及了,时间不会再给他们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君羽茫然闭上眼,有人在背后毫不迟疑地抱住她,她微一挣动,又被他紧紧按在胸前。谢混轻抵在她的额上,他的呼吸,带着清凉的气息扫过她耳边。

“别难过了,人生如此,终须一别。以后你要安心在我身边,再也不准离开。”

她侧过头,看见谢混两道凝视的目光,纠缠如水中的青藻,无语动人。这样的目光,她如何能拒绝?君羽无可奈何地一笑,重新依偎到他怀里:“唉,看来我这辈子注定是欠你的。”

谢混笑了笑,低头去吻她的头发,用唇轻轻抿过,小声威胁道:“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吗?”

“好,不逃就不逃。不过你现在一没官二没爵,怎么养我,难道让本公主跟你喝西北风?”

“这么绝情?”谢混微微挑眉,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祖父当年退隐东山的时候,未防日后生变,埋藏了不少财宝,那些东西挖出来,别说养你,就是养这半个城的百姓都不成问题。”

君羽凑近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那你快说,那些财宝藏在哪?”

“藏在……”谢混低低笑着,舔着她的耳根说,“就不告诉你。”

“好哇,你又敢骗我!”君羽笑着轻捶他,又被他笑着拥紧。微风轻过,一团柳绵落在石桌上,又被风吹远,飞过墙梢去。

出了小院,两人在街市上行走,道路两旁阡陌交错,到处横躺着死尸。偶尔一些面带戾色的鲜卑兵纵马掠过,践踏行人无数。看到那些恶臭蝇飞的街道、残塬断壁的城墙,饶是谢混这样在沙场上厮磨麻木的人,也忍不住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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