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在我单薄的青春里,需要某个人的影响,否则,将会是极为惨淡的。
大概是太重的音乐声。我一时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
张芸芸凑近徐阳的耳朵,也不知两人在说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看上去极为亲密,一会儿两人都笑了。
“要不你们几个先玩吧?我今天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先走一步。”我说。
“再坐会儿吧。”硌青说。
“我感觉不舒服,脑袋像裂开了似的。”
从巴黎之春出来,我一个人走在被霓虹灯照亮的街区上。此时的街区与白天的街区完全不一样。时时都在变换颜色的娱乐场所门牌的灯光和寥落的人群,显得极度的赤裸和过分的冷漠。
走在我前方不远处的四五个女孩带着酒精刺激的混乱情绪不知所措,晃动着情欲奔放的身体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股穿过温暖而带有寒意的冷风,夹杂着几丝尘土向我扑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从昏黄的路灯照亮的街区深处驶来,又以同样的速度向我身后的马路上驶去。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将这个城市淹没。
回到宿舍,小河南正在激|情十足地给同楼常来串门的几个同学讲着自己与一个低年级女生的艳遇。
生活对于小河南来,似乎永远都呈现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邂逅。
星期天下午,一位许久没有见面的初中同学打来电话说是要来看我,在这单薄而缺乏感染力的生活中,有朋友来探望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那位同学已经很久没见了。
时间久得竟让我无法记得在那些已逝去的岁月里还曾有过这样一位同学。接到电话时,他风趣的谈吐让我觉得很熟悉,名字让我有些陌生。挂断电话之后,我回忆了很久才想起在那个不被人记起的年代里确有这么一个人。
“生命中的过客。”我自言自语地说。
他说我是中学时那个班里唯一上大学的一个同学,其实他一直在惦记着我。很早以前就有来看我的想法,由于工作的关系,一直拖延到现在。
走过这么多年的青春岁月,站在生命的交错点回望流年,才发现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一种没有遗忘的遗忘中走过。
在我周围的人群中,大家都在记忆中生活而我却在遗忘。大家都在遗忘的东西我却一直在纪念。
这位许久未曾见过的朋友,中学毕业以后就借助家庭关系进了一家企业单位,现在也算事业有成。
“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有时让我们不知所措。菁轩,你是我们那个班里绝无仅有的一个大学生,是我们的骄傲。”
“何以谈得上骄傲。一切显得过于平凡或者说是微不足道。这是一个相对真实的世界。生存需要你这样的条件。”我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在社会上待得越久越怀念学生时代。”
“怀念是对于过去的一种怜悯。因为我们现在无法再回到过去。”
……
和那位中学同学谈了很久,谈话过程中总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我压抑得有些不像平常。
“你现在还在读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现在遇到困难我还是能帮上的。”他用一种极为诚恳的腔调说。
“谢谢。”
“好好读书,将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朋友的话,似乎一切关于我未来的事可以为我解决。也许,别人可以帮我解决,年纪轻轻便已成就了事业,在过几年完全还有高升的可能。
我对于一些无能为力的话也只得连声应合。
生活就是这样。
这便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