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何天香这桌了,何天香初出江湖,许多事情不明白,婷儿从家中偷跑出来,在外面这些日子,见了不少新鲜事,此时也不由大谈特谈起来,旁边再加上慧香,这一桌子叽叽喳喳一时倒没停了,偌大一个酒楼,俨然只剩了三小。
青袍公子与蓝衫姑娘的定力尚够,只顾自己低声谈着,楼中其他客人则早已是不耐,大家花高价上楼来一是抬抬身份,二是图个清净,却听三人如此不注意影响,不由个个有些不满,但瞧三人衣饰倒也不算平常,只怕有些来头,一时倒也不敢上前招惹。
三小又哪管这些,谈到兴处,早已笑做一团。当即便有人下楼而去,留下的也个个愁眉不展,痛苦不堪。
那白衣中年人眼见三人如此粗枝大叶,不由也皱了眉,但又见三人如此欢快,也就唯有一笑置之了。三人正热闹时,突听楼下大街上人群一阵慌乱,接着便听到一声大叫:“快闪开!”
楼上众人不由都凑到窗上向下看去。
原来是一匹蒙古马突然发狂,正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马主人一时不敢上前,只得在后面大呼,街上行人立即走不堪迭。
马奔的好快,转眼已到了楼下,突然,所有的人都呆住,从脸上现出一种惊惧的神情来,原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要随人群跑开,但却被一块瓜果摊的木板拌倒,一时爬不起来,但马已离她不到十步,所有的人都不由闭了眼。
但半空中已有两条人影凌空而下,一白一青,白的似流云一般娴静,青的如怒豹一般膘悍,正是何天香与那名青衣公子。
流云后发,看似缓慢,却是先至,何天香人在半空,已伸手抓住马缰,双腿夹紧马腹,右手猛地向上一拉缰绳,“咴——”
惊马人立而起,仰天一声长嘶,前蹄在女童上空一阵狂踢。
“流云步法!”楼上,那白衣中年人轻轻地道。
就在这当儿,青影已是扑到,别看他扑下时是那样的刚猛,快落地时,他身子竟轻轻一折十分轻巧地将那女孩儿夹到一边。直到这时,那被何天香提住的马蹄才向右旋了半转儿轻轻落下。
这几下端的快若闪电,鹰起鹤伏,不过眨眼之间,小女孩已被救出。两人事前没有预示,合作起来竟是如此的完美无缺,不由都向对方轻轻一笑。
街上众人都被方才那一幕吓破了胆,直到此时方大梦初醒,欢呼声掌声响成一片。
蓝衫姑娘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那个白衣中年人则只是负手轻轻点了几下头,婷儿则早已拍掌大叫道:“好!好!”
不料两个“好”字刚叫出口,后腰便被人捏了一把:“又不是你,高兴成这个样子!”正是慧香。
“要你管?!”婷儿回头,白了她一眼。
此时青袍公子已将孩子交给了脸儿早已吓白了的女孩的父亲,何天香也将已驯服了的惊马交给了主人,众人都忙着道谢。
何天香刚与他们客套完毕,就见那青袍公子已分开人群向自己走来,连忙迎了上去。
“好一套流云步法!”青衣公子向何天香一拱手。
“阁下的‘燕点回巢’也绝不差!”何天香连忙还礼。
“后发先至,流云行空,随风而动,尘埃不惊。伴风道长所秉承的风云绝学,果是不凡!”青袍公子笑道。
“动中含静,静中带动,忽动忽静,来去无踪,栖霞门的绝学,在下今日也是方得一睹。”何天香也笑回道,他回的正是栖霞门的轻功‘栖霞动’的特点。
青袍公子突然一肃容:“敢问兄台贵名大姓?”
何天香忙道:“不敢,在下姓何,草字……”刚要将天香两个字说出,一想芸儿尚在找自己不由随口道“向天”。他本不善撒谎,此时将“天香”改成“向天”说出,竟也十分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