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史魏书怕是从没花过心思在这里。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已过了晚膳时分。
这里的膳食有些油腻吃下去只觉得不舒服便连叫定儿沏了茶喝了两杯下去。
这时子煌也处理完了各项事宜便过来寻我。
我换了盏差给他问:“瞧过史魏书了?”
他笑道:“那个人啊见过了不过还是睡得跟什么似的叫也叫不醒就派人先送回去等明日再见。”
我沉吟了番道:“那……可要之他失仪之罪?”
子煌仍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顾忌。”
我才道:“早年听父王提过这个史魏书说他并不是个十里之才被先帝贬到此处心里郁结也是难免。文人怎么说都有种傲气我想他大概是想看看您。”
“看看我?”子煌的凤眼略微一眯拉我过来问:“怎么个看看我。”
我笑道:“臣妾只是瞎猜的。”
“瞎猜也是种想法说来听听。”
我微微一福推脱道:“这个说起来就无礼了。”
他从我头上拨下只簪子道:“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这才道:“大凡饱学之士都有那么三分迂腐之气正所谓良禽择木越是将相之资越是难以轻易出仕我想这个史魏书是有意难您。”
子煌温文一笑:“你呀还真是很无礼。”他举起手又拆下了一支玉簪瞬时我满头的髻便全散开了。
“古来只有帝王选相到你嘴里倒是将相选王了。”
他轻笑那种熟悉烫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有些慌问他:“晚上不是还要接见群臣?”
他不管只道:“明日再见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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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过自己倒是先见着了史魏书。
子煌今早接到了北方军务便一直与朝臣商量直到下午仍没出来。
自己无聊便在园子里散心。走了许久忽地听到前方有马匹的嘶鸣。
“是马厩?”我问定儿。
定儿不知倒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小太监道:“回娘娘过了那里就是猎场了。”
我一时觉得新奇“怎么把猎场修在苑子里了?”
小太监道:“前朝的皇帝喜欢狩猎就把行馆建在猎场附近后来太祖重修扩建就连在一起了。”
我哦了一声在北方跟着父王领兵时常骑马如今入了宫就鲜有这种机会了。
一时间玩心大起便问道:“那里能驰马吗?”
小太监回道:“圣驾来临侍卫已将凶猛的动物驱赶了出去娘娘可以放心。”
我才深深的吸了口气领着定儿入了内去。
入门就是马厩里面养着数十匹千里良驹有从宫里带来的也有这里本地饲养的。
我一向对马匹颇有好感走了几步便瞧见马栏里有一匹枣红大马缎子似的皮毛亮煞是威风凛凛。我心中一喜就吩咐马厩的杂役道:“去把那匹牵来。”
而我的话音还未落却听见一人道:“娘娘体态尊贵要想驰马还是挑个温顺点的劣马吧不然若是摔着了咱们做下人的可担当不起。”
那语气甚是轻视我顺着声音望去便瞧见一个皂衣老者打着赤膊正替一匹黑马刷着毛。五十上下的年纪身体却是绝佳颜面通红有如冠玉。
我看着他眼熟仔细回想记起了正是那史魏书。
“您不是该在西院等待召见吗怎么会在此处?”我笑着问他。
他却兀自往马背上撩着水也不答我直到定儿瞧不下去了大声道:“娘娘在问你话怎么不答!”他才冷冷的回道:“皇上若是真想召见老臣何时不能见就算老臣真在那里等候了皇上也不一定能想起老臣来。又何苦在那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