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游戏在把我送进坟墓或者什么人杀了我之前是不会中止的。”他考虑过做一些治疗,但后来又没有去成。他说,只要他愿意,可以参加一个十二疗程的撒谎症康复计划。
1980年代末期出现的《性、谎言和录像带》成为第一部X一代人的电影,摄影机对准了傲慢、衣冠楚楚、里根时代的雅皮士(享有爱惜自己羽毛声誉的盖勒进行了出色到位的表演),大家很喜欢斯派德演绎的索德伯格经历的翻版:一个正在康复的撒谎症患者,喜欢离群索居、精力充沛、性格温和而又敏感,有些女人气,内心充满了对即将过去的10年间出现的随性而为的奥利弗·诺思(Oliver North)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内疚感。这是一个还不成熟的“懒鬼一族”,没有生活目标,没有金钱、职业和理想。斯派德扮演的那个叫格雷厄姆的角色可以把他所有世俗的财富放进自己的小车里。然而,在索德伯格手中,对道德问题的热衷使他显得崇高了许多,尤其是跟盖勒的“唯我一代”的腐败堕落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带有说教和取悦观众的善恶二元色彩(善良的懒鬼一族与邪恶的雅皮士,麦克道威尔和桑·吉亚科莫扮演的互为对立的善良与邪恶的姐妹),《性、谎言和录像带》还是令人着迷。在爱德华·诺顿看来,这部影片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毕业生》。他回忆这部作品的影响时说:“那部影片体现了一种时代精神,表达出一代人的力量。斯派德在处理父母对我们经历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愤世嫉俗态度时,表现出一种犹豫、一种不情愿、一种抗争的疲劳。这部影片事实上讲述的是一个人拒绝成为被期望成为的那种人的故事,而他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我永远忘不了这句台词:‘我只想要一把钥匙。’大家对那种感觉很有共鸣感。”
如果《性、谎言和录像带》算不上一部伟大的影片,至少也是一部非常出色的影片。最独特的是,索德伯格本人常常就是自己最严厉的批评者,他不能也不会做出公正的评判:“当我现在看这部影片的时候,感觉像那种自以为很深刻其实不是那么回事的人拍的东西。在我看来,它获得了反响,仅仅意味着这样一个事实:人们看到的它之外的东西太少了。”
电影节就要谢幕,但还是没有人来买影片。“当时情况有些不同。”索德伯格继续说,“大制片厂可不会有那种比如说今天签不了合同就完了的感觉。更可能是这样:我们要看看电影节过后会怎么样。”
随着颁奖晚会的临近,大家开始纷纷议论《性、谎言和录像带》可能会获剧情片竞赛单元的评审团大奖。索德伯格跟往常一样,害怕最糟的情况出现,他不想听到这种议论。这次他的担心对了。评审团大奖颁给了《真爱》,这是南希·萨沃卡被发生在布朗克斯(Bronx)的一个爱情故事所激发鼓舞的致敬之作。接着,典礼总主持保罗·马佐斯基(Paul Mazursky)夸张地宣布:“我看过这部影片,我喜欢它,它就是:《性、谎言和录像带》。”索德伯格的影片荣获观众奖。这位导演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眼睛闪闪发光,磕磕绊绊地走上领奖台,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表示感谢马乔丽·斯库拉斯,然后就出去庆贺了。第二天他就乘飞机返回洛杉矶。
美国制造 1989(10)
在索德伯格看来,圣丹斯10天犹如一场大梦。他还是一文不名,还得去牙科诊疗室。他渐渐长大后,父母就不用操心带他去看牙医。“我9岁的时候就开始牙疼,差不多第一次看的就是那位牙医。”他回忆道,“那家伙说:‘噢,天呐!’那是在《性、谎言和录像带》放映期间,这位牙科医生说:‘你的下巴都歪了。’他们从我上嘴唇里去掉一些肌肉,移植到需要垫支牙龈的那个位置。这后来成为一场历时4年的灾难。有整整一年时间我得带着齿列矫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