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补充:“只要圣丹斯谨守协助尤金制片的承诺,就会产生效用,但实际却并非如此。雷德福从不去现场,也从不安抚因为他而被降低薪水、因为他而把自己交给一个没有经验的导演手中的演员。相反,他却外出去拍《走出非洲》了。我们拍这部影片有着正当理由,并不是因为想制造一场杀戮。按照奥斯卡·王尔德的说法,所谓的道德就是‘善行必遭恶报’。”
萨福德说,1986年的圣丹斯电影节已接受了《花季少女》,雷德福想把它撤下来。当萨福德以辞职相威胁时,雷德福这才让步,但他拒绝出席首映式。
怨恨还不止这些。《动物行为》(Animal Behavior)是一部由詹妮·鲍文(Jenny Bowen)执导、凯耶尔·拉斯姆森(Kjehl Rasmussen)制片的言情喜剧。拉斯姆森知道,这部影片由野林公司为雷德福量身制作并且已通过了工作室的审查,但雷德福认为自己太老不适合出演这部影片。“我们的投资人已经拿出350万美元现金准备投资这部影片。”他说,“我们说,我们很喜欢这个剧本,而且还配备了一个很出色的剧组,但我们的导演初出茅庐。雷德福跟投资人吃饭时说:‘剧本很出彩,我喜欢,我会在幕后支持,如果你们碰到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出面协调。’我们希望他来代理一些事情,当然他后来外出去拍《走出非洲》了。我们遇到问题后根本找不到他。”
如果以为协助制片是引诱独立制片导演多向商业方向靠拢的胡萝卜,那么这一招并不奏效。科尔和雷米跟他们那一代其他许多独立电影人一样,在工作中获得的资助相当有限,为自己艺术理想而奋斗对他们来说更为重要。范瓦根伦说:“问题是一直跟我们打交道的都是些对进入大制片厂体制毫无兴趣的理想主义导演。我们开始寻找那些有意在体制内工作的人。”
愤怒的艺术家 1989(11)
圣丹斯确实曾寻找过有意在体制内工作的人,但付出了一番代价。“圣丹斯其实已经错过了这条船。”萨福德在1990年的时候得出这个结论,“圣丹斯试图吸引过来的那种独立制片导演们已经陷入‘沼泽中心’。圣丹斯从不审查政治内容,但却审查风格类型。选中的作品一概都相当保守。”必须正视这样一个现实:1980年代中期涌现的独立电影运动明星——斯派克·李、约翰·塞莱斯、吉姆·贾木许、加斯·范·桑特、科恩兄弟以及大卫·林奇——对于圣丹斯已经没有价值,而且从来没有参加过工作室。那些参加过工作室的苍白瘦小的纽约人抱怨自己被获奥斯卡奖的权势人物打进拍好莱坞式电影的制作体系中。担任过贾木许的影片《天堂陌影》的摄影、几年后拍出自己最好的影片——那部风格犀利的《漠视中生存》的汤姆·迪西罗(Tom DiCillo),1989年拿着后来成为他第一部剧情片的《旧欢如梦》(Johnny Suede)来到工作室。“挑出其中一段戏,用录像机拍下来,跟几个演员合作,然后再审看一番,这样的实践挺有帮助的。”他说,“但在独立电影世界,这种实践永远没有机会去经历。我在那里第一次听人说‘情节点A没有与情节点B正确地结合在一起’。我说:‘真不好意思,什么是情节点?’当时差不多每个人都告诉我:‘这不像一部电影剧本。’其中充满病态、具有破坏性的消极的东西。有人说,所以你得去好莱坞。我对去那里毫无兴趣,我实在很恼火这个。”
“独立性”一度成为大制片体制以外从艺术片到情色片等形形色色影片的导演和公司的保护伞式的概念。圣丹斯在艺术电影和其他电影之间建立了一道防火墙,它所欣赏的是“独立性”这一概念本身,把其他均斥之为垃圾。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圣丹斯电影节本身接受的影片就常常自相矛盾。萨福德早已不耐烦做参赛影片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