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进去吧,外面俺守着。”
四合院越走越近,黑板面前那个穿着蓝衫子的年轻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响,说的极快极有气势,用的是方言,不过山东话杨锐好歹还是听的懂的。“……为啥吃不饱饭,咱们又不赌钱,也不吃酒,天天干活,累的苦哈苦哈。怪天怪地都是没用的,现在这世道一年比一年的捐多,一年比一年的税重,时不时又发几次大水,这怎能活的好吃得饱?这怪谁?还是要怪就怪贪官太多,要怪就怪鞑子没用,鞑子每年要赔给洋人几千万两,大大小小的官儿每年又要要贪几千万上万万两,再就办了一些新学堂,办巡警,这些钱加起来还是要咱们们出的。这还不够,前段日子京城里又开了大会,说还要加捐增税,加谁的捐?增谁的税?还不是加咱们的捐,增咱们的税。
谁朝廷养活了咱们,还是咱们养活了朝廷?前一次咱们辩论过,是咱们养活了朝廷。可就是这个朝廷越养越不活,越要越想多,洋人打不过,老是要赔钱,这才让咱们这些苦哈哈吃不饱饭、穿不暖衫,住不了屋,存不到钱。今年加捐增税还有野菜吃,到明年再加捐增税咱们有什么吃?等后年再加捐那又怎么办?”
讲演中言辞滔滔,言语只说在吃上,而听着则是聚精会神,拳头已经是握起,杨锐明白,一会就要喊口号了,这算是讲习所的标准作业程序。(未完待续。。)
ps: 注:摘自《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减租减息》p21。
丁卷 第六十七章 大赫赫
问完怎么办,年轻的先生忽然长长的沉默了,只等着诸多学员使劲沉思,左右相顾了一会,他才用炯炯双目扫过诸人,那绷紧的脸和高举的拳头忽然竭尽全身力气般砸落下来,他大声的吼道:“咱们要去斗争!咱们要去团结!咱们要有纪律!咱们要让官府知道,咱们不是牛马!!他们要吃饭,咱们也要吃饭!他们要穿衣,咱们也要穿衣!他们要使钱,咱们也要使钱!他们年年都收捐收税,可是这些捐税哪去了呢?都拿去养那些旗人,都拿去喂那些贪官!兄弟们,咱们不能任凭他们使唤了,咱们要团结起来,要和官府斗!要和鞑子斗!咱们不光要自己能吃饱饭,还要让别的百姓也能吃饱饭,更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饱饭!”
气势磅礴的一段讲完,台子上的他又举着拳头,压抑的怒吼起来,“曾经是牛马,现在要做人!曾经是牛马,现在要做人!曾经是牛马,现在要做人……”
讲演者极有说服力,二十多个蓝衣短衫汉子顿时激动起来,也如他那帮举着拳头压抑的怒喊着。而杨锐几个也跟着他们一起喊。直到这个时候讲演的年轻先生才把目光扫了过来,不过看这边一眼他便又回去直视那二十多名学员,按照程序,喊口号不积极的,之后是要专门补课的,只有讲演者才能知道哪些人是积极的,哪些人是不积极的。
其实农会其实分成两种人,一种是普通会员。另外一种则是这种狂热会员,前者是血肉,后者则是筋骨。前者开会是不会在四合院子里的。而是要找一个密闭性的场所,人塞的越满越好,到时候讲台上一发言,一喊口号,那整个会场就是震耳欲聋。只有这样,那些新入会的农民才会被狂热的气氛刺激起来,从跟着喊口号到跟着挥舞拳头。到最终变成一个钢铁般的农会战士,为国家、为民族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
人,任何一个人。都是疯狂的一面,但在日常中这疯狂的一面总是沉睡的,可一旦他被什么东西刺激了,那种疯狂的东西就会觉醒。他会认为自己应该轰轰烈烈的做一番事业。若是不能,那就要轰轰烈烈的投身到一项事业里去,这些事业宣扬的越是伟大,他就越为自己觉得的伟大,这便如一根木柴,被堆在烈火熊熊的炉子旁,身心俱焚不但不避退,反而高兴的跃入炉火中。毫不怜惜的燃烧。在杨锐看来他们是炮灰,但是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