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問曾柔和沐劍屏:「你兩個怎麼說?」沐劍屏道:「我想師姊的話很是。」曾柔道:「你如嫌氣悶,咱們在島上就只躲幾個月吧。」見韋小寶臉有不豫之色,又道:「我們天天陪你擲骰子玩兒,輸了的罰打手心,好不好?」
韋小寶心道:「他媽的,打手心有什麼好玩?我又不捨得打痛你。」但見她說這番話時臉帶嬌羞,櫻唇微翹,說不出的可愛,不禁心中一盪,說道:「好,好,就聽你們的。」若不是眾女在旁,真想摟她入懷,好好地親熱一番,拉過她白膩的小手,輕輕撫摸,說道:「柔姊姊,以後你永遠跟我在一起過太平日子吧?」
蘇荃也輕輕靠在他身上,低聲道:「太平日子陪你,不太平日子也陪你。」韋小寶大喜,叫道:「大家都陪我嗎?」眾女齊道:「自然大伙兒在一起!」
方怡站起身來,微笑道:「過去我很對你不住,我去做幾個菜,請你喝酒,算是向你賠罪,好不好呢?」韋小寶更加高興,忙道:「那可不敢當。」方怡走到後艄去做菜。方怡烹飪手段著實了得,這番精心調味,雖舟中作料不齊,仍叫人人吃得贊聲不絕。
韋小寶叫道:「咱們來猜拳。」沐劍屏、曾柔和公主三人不會猜拳,韋小寶教了她們,「哥倆好」、「五經魁首」、「四季平安」地猜了起來。公主本來悶悶不樂,猜了一會拳,喝得幾杯酒,便也有說有笑起來。
在船中過得一宵,次日午後到了通吃島。只見當日清軍紮營的遺蹟猶在,當日權作中軍帳的茅屋兀自無恙,但韋小寶大將軍指揮若定的風光,自然蕩然無存了。
韋小寶也不在意下,牽著方怡的手笑道:「怡姊姊,那日就是在這裡,你騙了我上船,險些兒將這條小命送在羅剎國。」方怡吃吃笑道:「我跟你賠過不是了,難道還要向你叩頭賠罪不成?」韋小寶道:「那倒不用。不過好心有好報,我吃了千辛萬苦,今日終究能真正陪著你了。」沐劍屏在後叫道:「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給人家聽聽成不成?」方怡笑道:「他說要捉住你,在你臉上雕一隻小烏龜呢。」
蘇荃道:「咱們別忙鬧著玩,先辦了正經事要緊。」當即吩咐船夫,將船里一應糧食用具,盡數搬上島來,又吩咐將船上的帆篷、篙槳、繩索、船尾木舵都拆卸下來,搬到島上,放入懸崖的一個山洞之中。韋小寶贊道:「荃姊姊真細心,咱們只須看住這些東西,這艘船便開不走,不用擔心他們會逃走。」
話猶未了,忽聽得海上遠處砰的一響,似是大炮之聲,六人都吃了一驚,向大海望去。只見海面上白霧瀰漫,霧中隱隱有兩艘船駛來,跟著又是砰砰兩響,果然是船上開炮。
韋小寶叫道:「不好了!小皇帝派人來捉我了。」曾柔道:「咱們快上船逃吧。」蘇荃道:「帆舵都在岸上,來不及裝了,只好躲了起來,見機行事。」六人中除了公主,其餘五人均多歷艱險,倒也並不如何驚慌。蘇荃又道:「不管躲得怎麼隱秘,終究會給官兵搜出來。咱們躲到那邊崖上的山洞裡,官兵只能一個個上崖進攻,來一個殺一個,免得給他們一擁而上。」韋小寶道:「對,這叫做一夫當關,瓮中捉鱉。」蘇荃微笑道:「對了!」
公主卻忍不住哈哈大笑。韋小寶瞪眼道:「有什麼好笑?」公主抿嘴笑道:「沒什麼。你的成語用得真好,令人好生佩服。」韋小寶這三分自知之明倒也有的,料想必是自己成語用錯了,向公主瞪了一眼。
六人進了山洞。蘇荃揮刀割些樹枝,堆在山洞前遮住身形,從樹枝孔隙間向外望去。只見兩艘船一前一後,筆直向通吃島駛來。後面那艘船還在不住發炮,炮彈落在前船四周,水柱衝起。
韋小寶道:「後面這船在開炮打前面那艘。」蘇荃道:「正是。原來兩艘船互相打仗。」韋小寶喜道:「那麼這兩艘船,恐怕不是來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