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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後代史家考證,査嗣庭之受牽累,主因還不在文字獄,文字之禍只不過是雍正的藉口。雍正之得位,據說道路不正,他登基後,大舉整肅與他爭位的太子黨、允祀黨、允禔黨等官員。査嗣庭據說是太子黨的索額圖一派,所以雍正掌權後要置之死地。

本書初在《明報》發表時,第一回稱為「楔子」,回目是查慎行的一句詩「如此冰霜如此路」。查慎行本名嗣璉,是嗣庭的親哥哥,他和二弟嗣瑮、三弟嗣庭都是翰林。此外堂兄嗣韓是榜眼,侄兒查昇是侍講,也都是翰林。查慎行的大兒子克建、堂弟嗣珣都是進士。當時稱為「一門七進士、叔侄五翰林」,門戶科第甚盛。查慎行和嗣瑮因受胞弟文字獄之累,都於嚴冬奉旨全家自故鄉赴京投獄。當時受到牽連的還有不少名士,查慎行在投獄途中寫詩贈給一位同科中進士的難友,有兩句是:「如此冰霜如此路,七旬以外兩同年。」

查慎行在清朝算得是第一流詩人,置之唐人宋人間大概只能算第二流了。清人王士禎、趙翼、紀曉嵐等都評他的詩與陸游並駕齊驅,互有長短,恐怕有點過譽。康熙皇帝很喜歡他的詩,他中舉後三次考不中進士,康熙召他進宮,在南書房當直。進宮之後再考,才中二甲第二名進士,這時他的堂兄、二弟、侄兒、兒子都已中了進士。和查慎行癸未年(康熙四十二年)同科中進士的有他堂弟嗣珣,以及同鄉陳世倌(《書劍恩仇錄》中陳家洛的父親)。查慎行和二弟嗣瑮都是黃宗羲的弟子。

查慎行有《敬業堂詩集》五十卷,續集六卷。他在北京獄中之時,仍不斷做詩,今錄其獄中詩數首,以見其詩風一斑:《哭三弟潤木》:「家難同時聚,多來送汝終,吞聲自兄弟,泣血到孩童。地出陰寒洞,天號慘澹風。莫嗟泉路遠,父子獲相逢。」(原註:上侄先一日卒。)(按:潤木即查嗣庭,其子早一日死。)

《閏三月朔作》:「年光何與衰翁事,也復時時喚奈何。為百草憂春雨少,替千花惜曉風多。」(按:「春雨少」暗指朝廷少恩,「曉風多」指政事嚴苛。)

五言絕句:「南所對北監,傳是錦衣獄。剩有圍外人,追思璫禍酷。」(按:「璫禍」指明末魏忠賢等太監陷害無辜。)「蟲以臭得名,橫行罪難掩,均為血肉害,蟣虱當末減。」「人間有桃杏,悵望春維暮。風卷飛花來,誰家庭下樹。」(原註:清明前一日大風,杏花數片,吹入牆內。)

《敗群鵲》:「朝喳喳,暮嚄嚄,鵲聲喜,烏聲惡。兒童打烏不打鵲,道是紇干生處樂維南(按:紇干,山名,積雪極寒)。兩鵲鷙不仁,占巢高樹旁無鄰,有如鷹化為鳩眼未化,以猛濟貪四顧圖併吞,每當下食群退避,六國何敢爭強秦?我欲驅使去,舉火兼巢焚,一回一嘆還逡巡。天生萬物何物無敗群?吁嗟乎!天生萬物何物無敗群?」

《春已盡矣,孤柳尚未舒條,閒步其下偶成》:「圍外新葉樹,出牆高亭亭,畫地乃為牢,獨來伴拘囹。我衰何足道,日夜望汝榮。已經三月余,眾眼終未青。將毋學病叟,爾作支離形?並生天地間,草木非無情。寄語後栽者,勿依問囚廳。」

查慎行的詩篇中極多同情平民疾苦之作,甚至對禽獸草木也寄以同情心。《敬業堂詩集》當時公開刊行,獄中諸詩也都保留,可見即在清朝統治最嚴酷之時,禁網之密,對文字的檢查,仍遠遠不及文化大革命時的厲害。

本書五十回的回目都是集查慎行詩中的對句。《敬業堂詩集》篇幅雖富,但要選五十聯七言句來標題每一回的故事內容,倒也不大容易。這裡所用的方法,不是像一般集句那樣從不同詩篇中選錄單句,甚至是從不同作者的詩中選集單句,而是選用一個人詩作的整個聯句。有時上一句對了,下一句無關,或者下一句很合用,上一句卻用不著,只好全部放棄。因此有些回目難免不很貼切。有些集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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