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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去,他迷迷糊糊幾乎睡著了,忽然轎子停住,有人道:「海公公要的人送到。」一個小孩聲音道:「是了,海公公在休息,將人放在這裡便是。」韋小寶聽他聲音,便是酒店中遇到的那小孩。只聽先前那人道:「咱們回去稟告鄭王爺,王爺必定派人來謝海老公。」那小孩道:「是了,你說海老公向王爺請安。」那人道:「不敢當。」跟著便有人將茅十八和韋小寶從轎中拖了出來,提入屋中放下。

眾人腳步聲遠去,靜寂中卻聽得海老公幾下咳嗽之聲。韋小寶聞到一股極濃的藥味,心想:「這老鬼病得快死了,偏不早死幾日,看來還要我和茅大哥,為他到閻王跟前打個先鋒。」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海老公偶爾咳嗽之外,更無別般聲息。韋小寶手足遭綁,手指腳趾都已發麻,說不出的難受,偏偏海老公似乎將他二人忘了,渾沒理會。

過了良久,才聽得海老公輕聲叫道:「小桂子!」那小孩應道:「是!」韋小寶心想:「原來你這臭小子叫做小桂子,跟你爺爺的名字有個『小』字相同。」只聽海老公道:「將他二人鬆了綁,我有話盤問。」小桂子應道:「是!」

韋小寶聽得喀喀之聲,想是小桂子用刀子割斷茅十八手腳上的繩子,過了一會,自己手腳上的繩子也割斷了,跟著眼上黑布揭開。韋小寶睜開眼來,見置身之所是一間大房,房中物事稀少,只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上放著茶壺茶碗。海老公坐在椅中,半坐半躺,雙頰深陷,眼睛也半開半閉。此時天色已黑,牆壁上安著兩座銅燭台,各點著一根蠟燭,火光在海老公蠟黃的臉上忽明忽暗地搖晃。

小桂子取出茅十八口中塞布塊,又去取韋小寶口中的布塊。海老公道:「這小孩子嘴裡不乾不淨,讓他多塞一會。」韋小寶雙手本來已得自由,卻不敢自行挖出口中的布塊,心中所罵的污言穢語,只怕比海老公所能想像到的遠勝十倍。

海老公道:「拿張椅子,給他坐下。」小桂子到隔壁房裡搬了張椅子來,放在茅十八身邊,茅十八便即坐下,韋小寶見自己沒有座位,老實不客氣便往地下一坐。

海老公向茅十八道:「老兄尊姓大名,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閣下擒拿手法不錯,似乎不是我們北方的武功。」茅十八道:「我姓茅,叫茅十八,是江北泰州五虎斷門刀門下。」海老公點點頭,說道:「茅十八茅老兄,我也曾聽到過你的名頭。聽說老兄在揚州一帶,打家劫舍、殺官越獄,著實做了不少大事。」茅十八道:「不錯!」他對這癆病鬼老太監的驚人武功不由得不服,也就不敢出言挺撞。海老公道:「閣下來到京師,想幹什麼事,能跟我說說嗎?」

茅十八道:「既落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姓茅的是江湖漢子,不會皺一皺眉頭。你想逼供,可看錯人了。」海老公微微一笑,說道:「誰不知茅十八是鐵錚錚的好漢子,逼供可不敢。聽說閣下是雲南平西王的心腹親信……」

他一句話沒說完,茅十八大怒而起,喝道:「誰跟吳三桂這大漢奸有什麼干係了?你這麼說,沒的污了我茅十八的名頭。」海老公咳嗽幾聲,微微一笑,說道:「平西王有大功於大清,主子對他很倚重,閣下若是平西王親信,咱們瞧著王爺的面子,小小過犯,也不必計較了。」茅十八大聲道:「不是,不是!茅十八跟吳三桂這臭賊粘不上半點邊兒,姓茅的決不叨這漢奸的光,你要殺便殺,若說我是吳賊的什麼心腹親信,姓茅的祖宗都倒足了大霉。」

吳三桂帶清兵入關,以致明室淪亡,韋小寶在市井之間,聽人提起吳三桂來,總是加上幾個「漢奸」、「臭賊」、「直娘賊」的字眼,心想:「聽這老烏龜的口氣,只要茅大哥冒認是吳三桂的心腹,便可放了我們。偏偏茅大哥骨頭硬,不肯冒充。但骨頭硬,皮肉就得受苦了。常言道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吃眼前虧的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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