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到打火机。我想起爸爸送我打火机的心情。——《恋恋风尘》
暑假余下的日子里,程锐多呆在酒吧,白天看电影,写作业,帮忙干活,到了晚上时有留宿——因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并不想总是和姜彻一起睡;程湘婷在坐月子,不去店里,也想要程锐多在家住。徐正秋不明白为何继子三天两头要去以前的邻居家住,程湘婷只是叹气,说那人待锐锐很好,却从未怀疑过两人真正的关系。
天气越来越热,这年又是大旱,晚上屋里也不凉快。姜彻干脆在阳台摆了张钢丝床,风扇也扯到外边。程锐夜里留宿,这张床太小,又不想回屋里睡,离他太远,便在一旁打了地铺。这天姜彻在楼下招呼客人,交谈甚欢,喝了几杯,晕晕乎乎上楼,见程锐已在地上睡着了,四肢张开,摊成一个大字。
程锐大概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不拘谨也不客气,像另一位主人。
姜彻打个酒嗝,洗把脸,一头扎在床上,忽想起忘了点蚊香,懒得开灯,又摸黑爬起来。刚一下脚,便踩到了程锐,他忙挪开,已将人弄醒了。程锐坐起来,问怎么了。
姜彻说没事,回屋拿蚊香。
程锐兀自站起,拿过他手里打火机,摸索着穿上拖鞋,到屋里去。
姜彻重新躺下,听程锐高声道:“在哪儿?”
“床头柜里,找到没?”
程锐扬声应了,出来时给他捎了杯水,搁在床边:“你又不是客人,喝酒干嘛?”
姜彻懒洋洋趴在床上,手臂伸到地上去捞杯子,却碰到程锐小腿,他正蹲着点蚊香。顺手捏捏,姜彻才挪开手,摸到水杯,闭着眼睛凑到嘴边,呷了两口说:“腿上肉挺结实。”
“还好,就是跟同学一起打球,跑跑操。”程锐点了蚊香,在床边坐下,借着夜色看他喝水,等着把水杯拿到一边放好。
姜彻半阖着眼睛笑笑:“都是瘦肉,能卖不少钱。”
程锐接过他杯子,问要不要再来点。
姜彻捂着脑袋,说不用了,要他快睡,抓抓头发翻了个身,大大咧咧摊开,仰头看着夜空,繁星璀璨。风从河面上吹来,凉意驱赶着醉意,他还听见岸边的蛙鸣,一声高过一声。
程锐还是进屋又倒了一杯,搁在一旁,说晚上醒了再喝。他回来躺下,跟姜彻一个姿势,一番打搅下来,困意全消,只好睁大眼睛,看着天上碎钻似的星星。过了一会儿,又轻声问:“哥?”
姜彻鼻腔里懒懒哼了一声。
“睡不着。”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不是怕黑吧?”姜彻笑话他道。却还是趴到床边,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程锐扭头,看着床上他探出的半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他专心致志地凝视着他,说:“你把手伸下来吧。”
“干嘛?”姜彻垂下手臂,继续调笑道,“你不是想抓着我手吧?真害怕?”
程锐不说话,拉过他手,一根指节一根指节地摸过来,慢慢地和他十指相扣。
姜彻并不躲开,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
程锐看着他,忽问:“哥,我能不能亲亲你?”
凉风习习,夜色正好。
他不等回答,便用手臂撑起上身,仰着脖子亲他嘴唇,小心翼翼的,啄两下又分开。唇齿间缠绕着酒和香烟的味道。他感到下巴蹭上了他的胡渣。
不管这个动作发生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会感到由衷的快乐和胆怯。
姜彻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又向外探了探身子,低着头,一手捞过他后脑,微微张开嘴,引导他怎样接吻。
不是蜻蜓点水的,孩子过家家般的,而是更为缠绵长久的。
程锐从不知道,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