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了却大事,便要离去,就此告辞。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你身居高位,言行举止、所见所听、属下心思、身上担子,皆与往昔大相径庭,你当谨小慎微,深思熟虑行事。天剑派大多对你效忠,但也有觊觎你美色之徒、心怀嫉恨之辈。你要好好分辨了。”
天心痴痴看着盘蜒,泪眼朦胧,心想:“他真的。。。真的要走了?”心中一千万个不舍,已不记挂那仙殇剑之事,更再无半分怨气,恨不得不当这侯爷,在盘蜒身边当个随从跟班,一辈子与他厮守。但陡然间,她手中非花非雾剑灵震荡,冲入她心脑,驱散这小女儿家的情怀,一股江湖豪气油然而生,她脑中清醒,刚勇果决,悲戚之心顿时消散。
她仰起脑袋,说道:“盘蜒哥哥,千峰义兄,你二人大恩大德,深情厚谊,我天心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张千峰笑道:“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只要万鬼不再捣乱,师弟不再蒙冤,我二人有的是空闲,将来常常带师弟来看你,有何不可?”
盘蜒点一点头,与张千峰并肩而去,倏忽已在没了踪迹。
天心愣了许久,蓦地长啸一声,红衣如火,身法如风,行向津国方位,她边走边想,一会儿带着温柔笑容,一会儿露出坚毅神色,行到途中,愁上心头,泪水又一点一滴流下,她一咬牙,隔绝念想,迈步狂奔,如火云般飘过天际。
张千峰与盘蜒来到黑蛆教密室之外,盘蜒记得天蒙所说,开启密室,只见其中无数奇珍异宝,金银财物,柜上更满是书册,记载黑蛆教劣迹:何时于何地掳掠何人,何时于何地招纳何人。何时入账,何时花费,更多的是绝望疯狂的自言自语,正是天蒙书法,万万无法作假。
张千峰黯然道:“蒙山祖师委实疯得厉害,但。。。。但为何有时脑子又如此清楚?就仿佛他心中有两个人似的。”
盘蜒道:“是啊,他自号蒙山,自然是蒙蒙晕晕,脑子不清的。就好比你叫张千峰,这辈子注定要疯一千次。”
张千峰怒道:“你叫盘蜒,难怪跟个蛇似的,嘴巴毒得狠,厉害得狠。”
盘蜒哈哈笑道:“师兄居然会还嘴了?果然好出息。”
张千峰道:“陪你到处奔波,怎能不变得尖酸刻薄?”
盘蜒叹道:“有道是学坏容易学好难,果然不错,师兄这般正派人物,也没将我带上正道不是?”
张千峰笑道:“师弟啊师弟,你虽稀奇古怪,牙尖嘴利,鬼点子多得很,但你这一路上所作所为,足可称为当世大侠,令张某钦佩得很。你本就是个好人,何必我提携管带?”
盘蜒闻言一呆,苦笑一声,说道:“师兄,多谢。”
张千峰奇道:“你谢我做什么?谢我实话实说?”
盘蜒道:“谢你一路相助,不曾离弃。”
张千峰心头一暖,无言以对,只觉这途中辛劳,已半点不算什么。他一生中虽好结交朋友,义兄义妹众多,但隐约之中,却觉得唯有这处处与他斗嘴的盘蜒,才是真正的知己。
盘蜒忽然怒道:“老子向你道谢,你怎地屁都不放一个?到底懂不懂人事?”
张千峰昂首笑道:“我受之无愧,何必道谢?你硬是索要答谢,人品便大大有问题了。”
两人一边吵嘴,一边将屋中书册装入两个大箱之中,各举一个,走出密室,张千峰忽然说道:“师弟,这屋中记载,足可证你清白,但。。。。”
盘蜒道:“若公之于众,嘿嘿,万仙声誉,只怕要落得比万鬼更差。咱们万仙称霸数千年,积怨更深,人人都盼着咱们栽跟头哪。”
张千峰叹道:“此物只能呈给菩提宗主与其余仙使,决不能让旁人瞧见。”
盘蜒笑道:“且看他们如何处置了,若宗主老儿要杀我二人灭口,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