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凶了一點,但還是很可愛。
反正他未來男朋友就是天下第一最可愛。
夏枝野心滿意足地躺上沙發,一手枕著後腦勺,一手拿出在遊樂園拍的那張照片,越看唇角的笑意越深。
看著看著,似乎想起什麼,坐起身,從茶几最下方的抽屜里拿出一本已經上了些年紀的相冊,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進了空白的塑料薄膜夾層里,然後才又珍之重之的把相冊重新放回原位,鎖上了抽屜。
而合上相冊的時候,頂上的吊燈溫柔地照亮了封面上那排稚嫩笨拙的字體——夏夏的小家。
那裡從前屬於他和他的父母。
往後他希望可以屬於他和宋厭。
門從裡面反鎖上後,宋厭躺在床上,看著空空蕩蕩的天花板,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講道理。
房間是夏枝野的房間,床是夏枝野的床,自己憑什麼把別人趕出去,鳩占鵲巢,好沒道理。
他雖然一向脾氣很差,不是什麼通情達理的人,但是基本的修養素質還是有的,從不會讓自己理虧,也不會讓自己欠人情,更別說做出這麼無理取鬧的事。
可是偏偏遇上夏枝野後就總是忍不住發脾氣耍性子。
好像潛意思里就覺得自己可以隨便在夏枝野面前發脾氣,因為不管誰對誰錯,夏枝野每次都會先哄自己。
一想起夏枝野動不動就吊兒郎當地勾著他的脖子,一口一個「我們厭哥」「宋大喜」「宋厭小朋友」在他耳邊懶洋洋地叫著的樣子,宋厭就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索性側了個身,背對著房門,蓋上被子,準備睡覺,像是這樣就可以不被門外的夏枝野影響了一樣。
然而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不能獨自一人待在黑暗的密閉空間,所以他一個人睡覺的時候都是開著燈的,光亮透過眼皮在虹膜上映下一層微暗的深紅,他怎麼睡也睡不著。
宋厭才想起自己今天沒有吃助眠藥。
或者說他才想起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助眠藥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習慣了和夏枝野身處同一個房間,也習慣了在知道有他的地方於黑暗裡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安穩入眠。
明明從前十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睡過來的,怎麼才兩三個月,就好像養成了什麼戒不掉的習慣一樣。
而一想到夏枝野,眼前就又忍不住浮現了那人站在擁堵嘈雜的人群中,伴著身後絢麗綻放的煙花,低頭看著他,說「宋厭,我喜歡你」的模樣。
那一刻,他眼裡成千上萬的人群沒有了,絢爛奪目的煙花沒有了,就只剩下那個眉眼帶笑的醒目少年一身的溫柔和愛意。
說不心動是假的。
或者說在夏枝野向自己表白之前,自己就已經心動了。
心動到自己忍不住在醫院一本正經地問醫生自己是不是有心臟病的程度。
可是年少的心動實在太淺薄,什麼都代表不了,也什麼都承諾不了。
宋厭不是不相信夏枝野,而是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自己有處理好這份情感的能力,也不相信自己能夠負擔起這份少年之間的心動而帶來的未知的一切的後果。
他覺得這或許只是青春期荷爾蒙一時引起的情動,又或許只是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形成的習慣依賴,總歸未必就是真的喜歡。
畢竟萬一夏枝野也只是頭腦一熱怎麼辦。
想到這裡,宋厭像是突然間拿定了注意,拿出手機給夏枝野發了微信。
[yan]:從明天開始我們冷處理21天。
[wild]:?
[yan]:就是上學放學各走各的,吃飯上廁所也各走各的,你能住家裡就住家裡,就算一起在宿舍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