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奴仆。
红裳女子抚慰的拍一拍他的肩膀,似乎是做惯了的动作,丝毫不在乎男女之防、主仆之别,温言道:“无妨,我最厉害的时候吃了五只冰碗,尚且活蹦乱跳的,你用不着替我担心。”将空了的冰碗递给小厮,恐身旁的奴仆再多言似的,她对着小厮急切道:“快去呈上来,记得多些加糖。”
小厮干脆利落的应了,捧了冰碗扭头便走,圩儒心下已有了猜测。
红裳女子的穿着不俗,气度亦不凡,估摸是城中哪位大人的千金,偷偷溜出府邸吃仙乐茶楼的冰碗来了。仙乐茶馆离司徒大人的府邸最近,难道是司徒家的司徒大小姐?
小厮很快取了新的冰碗来,他抬扇遮一遮倾斜的日光,刻意嗪了温文尔雅的笑,浅酌一口冰凉茶水,摇头道:“姑娘拿在下玩笑呢,在下只是说说而已,并非当真对苏景大人有意。其实在下心中更仰慕季青宛季姑娘,她的神机妙算可谓是令人叹服,小生略有耳闻,季姑娘不是我们凡间女子,她……”说到此顿了顿,神色向往道:“她是从天上掉到王城来的呢,八成是个活神仙。”
“噗……”漂亮姑娘喷出了满口的冰碴子,这一口冰碴子好比暗器凶猛,纵然他有折扇在手,亦没来得及挡住。冰碴子零零落落挂了他一头,其中还夹有些冰凉的水。
先前开口说话的大爷年事已高,须发皆已斑白,闻此言轻蔑一笑,斜眼看着他,似乎不信神神道道之事。
她忙起身,疾声同身旁的奴仆道:“快快快,掏张帕子给我。”那奴仆掏出一张素白的帕子来,她一把抓过,忙不迭的替他擦拭头发,满面愧疚道:“哎呀,你说你,怎么也不躲躲,这么大一口冰碴子你瞧不见么?”
圩儒哭笑不得,抖了抖头上的冰碴子,“怪我,是我眼力不好,碍着姑娘的冰碴子往前飞了。”红裳女子居然点了点头,应当是认为他说的很对。
头发上的冰碴子皆抖落下来,只是额前的头发还有些微湿,晾一会儿便能变干。圩儒重新坐回软椅上,不着痕迹的将椅子往后挪了挪,离红裳女子远了一些。
须发皆白的大爷饮尽杯中茶水,顺了顺花白胡须,缓缓同他道:“前几日我倒听闻一桩趣事,同你口中的活神仙有些干系,你倒不妨听一听,好生长长见识,日后别甚么事都信。”语气中饱含恨铁不成钢的惆怅。
红衣女子重新取了冰碗,换了把小勺子,含在口中听得仔细,似乎对此颇感兴趣。他抱拳举扇道:“老先生请讲。”
胡子花白的大爷徐徐开口,“老朽隔壁住的是户部的掌史张大人,大概是半年前,他得了一种怪病,前半夜睡得好好的,一到后半夜就手脚冰凉,有时候还浑身发抖。吃了好几副药,又请半仙儿看了宅子,怎么弄都不管用。”
圩儒若有所思道:“如此可是顽疾呢,但小生并未听闻朝廷有哪位大人重病的消息,后来可是治好了?”
大爷淡淡瞥他一眼,继续道:“治是治好了,不过过程有些崎岖坎坷。张大人正为怪病忧心忡忡时,同是户部的李大人举荐了你口中的活神仙季青宛,说她比郎中厉害,比半仙灵光,有她在张大人的怪病定可以治好。张大人甚为欢喜,他已被怪病困扰半月有余,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是真是假了。季青宛难请,要价又高,敲了张大人好大一笔才同意到他府上看看。虽说张大人为官不大清廉,家中有不少积蓄,仍是被她敲得肉疼,好久才缓过劲来。到了张大人府邸,季青宛瞧了宅子,说风水无异常;瞧了吃水的井,说水质也无异常,瞧了张大人的身子,说他身子亦无异常。总之各方面都正常,并没有邪祟作怪。”
红裳女子托着下巴听得认真,她身旁的奴仆焦急的望着门外日头,不断催促她道:“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红裳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