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不同,没有皇族贵胄的虚荣架子,倒像个被宠坏了的贵门公子。
也不知这样一个纨绔子弟后来怎么当上的皇帝。
甜腻酒香弥漫在小小暖阁,吊人胃口。肚子里的酒虫被勾出来,武夜机嘴馋的厉害,率先斟了半盏杏花酒,抵在唇边,轻巧一笑道:“本王不才,此生做个闲散的王爷倒也罢了,帝王之位想也不敢想。再者说,往上数有静王,他是我的长兄,母皇若要传位必定会先考虑他。” 浅浅啜一口香气缭绕的杏花酒,满足的闭上眼睛,继续道:“如今欠下的这些许风流债,将会成为本王人生中不可涂抹的黑点,后世之人都知道我做过甚么荒唐事。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皇子,如何当得君临天下的一国君主? ”
季青宛轻“唔”一声,捏起茶盏挡在唇边,极力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他倒挺有自知之明。后世史书记载,璧国第三任君王武夜机的确劣迹斑斑,黑历史一抓一大把,堪称有史以来污点最多的世袭皇帝。亦有野史记载,武夜机他……是个有龙阳之好的断袖帝王。
野史一向不能完全相信,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窥探窥探武夜机神色,敛去唇角笑意,拐弯抹角道:“看来小王爷同静王关系颇好,称帝这么大的事都想着他,真令人为之动容。”
眉心轻动,武夜机抬头淡然道:“一母同胞的兄弟,关系自然要好,难不成还互相残杀么?”
季青宛笑而不语,摸过双筷子去夹桌上的藕片,鼓着腮帮子嚼碎了,睁大眼睛惊喜道:“这个好吃!又脆又入味,你快尝一尝!”
小王爷亦惊喜道:“果真么?容我尝一筷。”撒了芝麻的藕片入口清脆,他不住的点头夸赞,“是比我吃过的所有藕片都要出色,不错不错。”
季青宛低首斟酒的空当,他背过身去,罪孽深重的浅叹一声。
哎,他说谎了。
他同静王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骨子里都流着武家的血,关系却并不要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尚且不到位,仍欠几分火候。
二哥淮王生来智力有问题,连《论语》都背不熟,构不成威胁,静王便把他视为登上帝位的绊脚石,处处打压、针对他。他今生大半的时光,皆用来同这个兄长斗智斗勇了,苏景出现之前,他几乎从来没斗赢过。
苏景是他漂浮于波涛之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说来也甚是奇怪。前些日子他们准备加快扳倒静王的速度,赶在女帝立储君之前拉静王下马。正为从哪里找突破口而烦恼时,有匿名者送了书信给左相,信上写的恰是静王所犯贪污罪行。左相知晓这封信的重要性,连夜执信赶到苏府,预备同苏景商量如何去做。
蝇头细字潦草缀于萤白纸间,似乎下笔者一簇而成,未经思索,字与字连成一片,极难辨认。勉强称得上秀气,应当是女子所写。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璧国有哪个奇女子能知晓静王这么多隐秘之事。木流火?不可能,她是静王的正妃,自然一心巴望自己的夫君前程似锦。季青宛?噫,她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运气好才猜中了几桩事,虽与静王有诸多过节,但决不可能知晓静王贪污受贿的隐秘之事。
他当时看苏景脸色不大对劲,捧着信笺看了半晌,似乎认得上头字迹。他多嘴问了句:“如何?苏兄知晓写信的是何人?”
清风瑟瑟,他那惜字如金的好兄弟目光流连纸间,蹙着眉头思索甚么。半晌,将信笺按痕迹折好,淡淡道:“不晓得。”
他便没在问。
浮云开散皓月来,浅眠花下酒醉酣。酒过三巡,武夜机起身熄灭摇曳的灯烛,打开窗子让月光照进厢房。一室月光旎旎,如云海之水平静流淌,伸手可以掬起一捧,揉着泥团搓出各式花样不同的走兽。
季青宛饮了几口杏花酒,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