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碎发都垂落下来,有几缕迎风招展,拂得她额头发痒。苏景的头发一如既往地顺滑,根根分明,整洁如才梳理过,他似乎没有失态的时候。
横跨人群,苏景挪步朝前走,云淡风轻道:“哦,我不会轻功。”
唔,他方才好像是跑着去追鬼影的,没踩着树梢前行,亦没腾空而起。无视周遭好奇的视线,季青宛不死心,追上去,仰面继续问他:“那别的武功呢?飞檐走壁?天女散花?葵花点穴手?”
“也不会。”顿了顿,眸中有笑意一闪而过,苏景沉声道:“我是学医的。”
季青宛摸了摸鼻子,好吧,郎中的确鲜少有会功夫的,治病救人只要懂医书就行,天女散花葵花点穴手,都不是救人的招数,只能伤人。
其实苏景会不会武功完全无所谓,他方才撒的那把□□粉,撒得很有力度,省时省力见效也快,比一般的拳脚功夫都要厉害。
苏景径直朝前走,似乎是想去甚么地方,季青宛默不作声的跟着他,想到方才的惊魂未定,她警惕的扫一圈四周,紧紧靠近苏景,唯恐鬼魅忽然出现。
她想去拉苏景的袖子,那样她会更安心一些。想到这样做不大矜持,且后方总有几道好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季青宛握紧拳头,又纠结的松开,末了,只好更加靠近苏景,心里头发虚。
月色皎洁,照进小道两侧的林子,重叠的树影随风而动,加之风声呼啸,随时都有东西会飞出来一般,甚是渗人。
侍郎府以环境深幽著称,不单季青宛觉得渗人,就连侍郎府的下人都不敢走夜路,出去如厕都要好几个人结伴。
据说,侍郎府的绿化布局皆是由前夫人,也就是璧国已逝的长公主楚羽一手设计的。她一个长公主,皇族出身的贵女,没将侍郎府设计的富丽堂皇,反而设计的阴森森的,倒是颇让人不解。
季青宛紧挨着苏景前行,心下惴惴不安,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吓得一抖。她没有修炼过术法,耳目皆是凡人的耳目,自然听不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眼下是交班的时辰,下人们离开侍郎府的主院,三五成群往他们居住的别院走。个子高一些的姑娘挽着个矮姑娘的手臂,一壁饶有深意的盯着愈走愈远的苏景看,一壁咋舌道:“昨日我便说那小娘子同苏大人关系不大正常,妹妹你还咬紧牙关不相信。苏大人在璧国以不近女色闻名,多少女子受此伤害,不能近苏大人的身,又有多少女子聊以□□,诓骗自己苏大人是个断袖。这些女子的心思很明显——她们得不到苏大人,旁的女人也别想得到他。”朝苏景离开的方向努嘴,“可你瞧瞧,她同苏大人靠的那么近,肩膀都搭着肩膀了,苏大人都没感觉到,方才他们还是牵着手从林子里跑出来的呢,苏大人何时同旁的女子牵过手?”
幽怨的瞧着远处宛若眷侣的一对人影,矮个的女子举起帕子,泫然欲泣道:“姐姐可别再说了,再说我就要哭了。那穿斗篷的女子究竟是甚么身份,为何苏大人肯让她靠近?”
小心的窥探一番周遭之人,提防有人偷听,将矮个女子拽离身旁的同僚,高个女子忽然换上一脸神秘的表情,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昨日亲眼所见,咱们少主子扯着她的袖子唤她季青宛,你说,璧国还有几个季青宛?”
矮个女子思索一瞬,惊呼出声:“天啊,是她!”两行清泪簌然流淌,她掩唇哭得甚是心伤:“苏大人宁愿同通缉犯在一起,也不愿看我们一眼,啊,姐姐,我不活了~~”
高个女子手忙脚乱的去捂矮个女子的嘴巴,余下的下人不知她为何忽然哭起来,还哭得这般心伤,有人疑惑有人宽慰,人群登时乱做一团。
战战兢兢走路的季青宛忽然觉得鼻子痒得厉害,停下步子,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