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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汪大人走了。”岫玉从只留有一条缝隙的窗口收回头,对躺在床上闭眼似睡非睡的夏令寐道。
萤石将唯一一盏烛火移到床边小几上,看着夏令寐眼皮下慌张滚动的眼球,叹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时辰还早,等汪大人离远些我们再走吧。”
夏令寐气若游丝的嗯了声,算是接受了对方找的理由。
晌午之时,她对汪云锋发了好大一顿火,骂得口干舌燥,手也抽得虎口生疼,等到发泄足够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汪云锋已经体无完肤摇摇欲坠的模样。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痛快多些还是痛苦多些。两人沉闷的面对面了一个下午,再也没有一句话。
汪云锋没有对他死缠烂打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夏令寐也没有对自己的暴怒翻出个开脱的理由。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放下长鞭之时,静静地说:“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此生,到此一刀两断。”
最初,是她刻意无视了他的痛苦,强行嫁娶;那一年,是她忽视了他的绝望,独自转身;如今,还是她,蔑视了他的深情,决绝的斩断所有。
她的心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只能躲在这他乡的小小客栈里面,自己拥紧了自己,靠着双手温暖自己的身躯,吞下所有的泪。
寅时初刻之时,夏令寐起身,独自穿衣净面,等着更漏敲了四下之后,才轻声道:“走吧。”
岫玉道:“要黑子引开汪大人的暗卫么?”
“不用了。”夏令寐道,“这一次,我们正大光明的离开。”
岫玉与萤石对视一眼,提着贵重的包裹,随在夏令寐的身后走出大门。汪家的暗卫对女主人唯一一次堂而皇之的逃跑行为表示出了足够的疑惑和担忧。暗卫的头领这些年早已与黑子熟悉,悄无声息的跃到黑子身边,推着对方胳膊问:“夫人这次准备跑到哪里去?”
夏令寐抬头,对着倒挂在屋檐下的头领道:“大雁朝大半的疆土我都跑过了,小白子有什么新的提议?”
暗卫的头领——白子,抓了抓脑袋:“提议倒是说不上,只是别跑到没有钱庄的地方就成。否则每月的月钱没法准时到我等手上,下面的人会偷懒。”
夏令寐状是无意的问:“这么多年了,你们的月钱涨了没?”
白子顿时委屈了:“没有。大人事忙,估计忘记了。”
“嗯,不过黑子的月钱倒是涨了不少,这几年下来应该翻番了吧。”
黑子安慰似的拍了拍白子的肩膀:“兄弟,你们是做着卖命的活计,拿着种田的月钱。”
“不是吧!”白子哀叫,“那,我们要不要先去跟大人提一下涨月钱的事儿,再来保护夫人啊?”
黑子大方的拍打对方:“去吧,反正我会给你留下记号。一旦涨了月钱记得赶快追上来,请兄弟们喝酒。”
善良的、够义气的、有同胞爱的夏家影卫们挥着手,看着汪家暗卫们逐一跑入黑暗,向着他们的主人去加薪的道路大步前进,脸上笑得那个灿烂,那个纯良。
夏令寐揉了揉额头:“白子依然这么小白,我们家的黑子依然这么黑。”黑子尴尬,夏令寐继续说:“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真正甩脱过汪家暗卫,是因为有内线的缘故。”
黑子傻笑:“姑娘饶命。小白若不是跟着我们,迟早会被那些奸诈的江湖人给吃得骨头都不剩。”
说笑了一会儿,夏令寐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些,骑上早已准备的快马,朝着小白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半夜的街巷中,除了偶尔两盏大户人家门口挂的灯,眼界所到之处皆是昏暗。偶尔还能看到团球似的老鼠从街道中间滑行而过,之后就是猫咪的叫声,狗狗的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