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交不久的人面前说,那么他轻松口吻下隐藏的那一丝郁郁,恐怕与他离开船队之前的情况有关。
联想到从兰斯特那里得到的讯息,以及拜伦掌兵权利被夺的事情,林安隐约觉得皇帝在下一盘棋,只是还看不清皇帝的意向。
而拜伦却在这时受到皇帝默许,与她进行探险,这无异于被皇帝赶出棋局,难怪他神思不属,难抑郁郁,就连她这个外人,也觉得拜伦所受的忽视太过不公:
以才能心性看。拜伦并不逊于查理斯,甚至在林安看来,拜伦在隐忍下所展现出的坚韧和稳重,比查理斯甚至奥丁还适合那个位置。
“鱼儿已经拥有了整片海洋,何必去羡慕天空的辽阔高远?”林安淡淡道。
拜伦神色微动,“怕就怕他自以为拥有海洋,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池塘。”
“是海洋还是池塘,这本身因人而异,就算生在池塘,也比那些生在淤泥臭水中的要幸运得多。如果我是那条鱼。就会先经营好自己的池塘,再等待大雨降临将他冲刷到江河湖海的机会。”林安不急不缓道。
“你认为这条鱼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拜伦沉默片刻后说。
“我不知道,”林安淡漠道。“命运充满不可预知的可能,或许机会永远不会到来,或许在下一刻就会来临,总是将脖子伸得太长,或许不等机会到来。那条鱼已经晒死了。”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且一直是这么做的,但真正事到临头时,却发现自己还是心有不甘。”
这些话拜伦不能说出口,在能在心中暗想,但林安的一番话与他的理念不谋而合。这让拜伦有种欣慰感的同时,也慢慢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因为之前事前而无法平静的心境。逐渐稳定下来。
他与林安相视一笑,心中因这次行动而升起的防备隔阂又减弱两分。
……
正在林安与拜伦谈论有关鱼儿的话题时,岩堡的一间密室中,厚达三寸、用铸铁夹板的大门被哐当一声踹开,披着深红色披风的奥丁从门口大步走进来。
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被巨响震得猛然站起。脚下却因慌乱而绊了一下,差点和沉重的高背椅一起咚声倒地。
密室中的男人露出一丝惊慌看着走进来的奥丁。
如果林安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关在密室里的男人与奥丁面容有九成以上的相似,两人就像一对孪生兄弟般,相对来说,走进门的奥丁面容瘦削苍白了两分,如果单从容貌判别,被关在密室中的那位与林安印象中的奥丁更为相似。
但只要看一眼两人面对面时的气势高下,明眼人不难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奥丁——
尽管两人的面容,就像镜子内外的真人与投影般相似,但假的就是假的,在替身独自出现的时候,依靠礼仪训练和模仿而出的气度,替身勉强能隐瞒得了岩堡上下,但只要真正的奥丁出现,那身为皇位第一继承人三十多年以来所养成的霸道气势,拥有着用一道目光就将最桀骜不驯的军士低头的压力,意志稍弱的人站到奥丁面前,会不由自主地腿软跪地,这是替身怎么也做不到的。
而只要是在军中服役过的军士,绝对不会有人错认奥丁身上那种军人特有的铁血和冷酷气息。
替身上下两排牙齿微微地颤抖,他竭力让自己站得笔挺坚毅,不让内心的恐惧外泄。
因为他知道,奥丁最不喜欢他顶着同样的面容表现得宛如懦夫——在奥丁来到岩堡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被惊吓过度的替身曾经恐惧得跪地求饶,但所得到的教训,让替身再也不想去回想。
奥丁冷漠的目光落到替身身上,勾唇,露出一个充满阴鸷味道的微笑。
“苏米西比行宫的嘉奖传来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半个月前抓了一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