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根根木桩圈起的一片空地。
穷乡僻壤,荒无人烟。
远离村镇。
鸡鸭鹅羊牛,各自为伍,各自觅食。
边缘有八间房屋。
上无片瓦,下无卓锥。
着实有些凄凉。
其中一间屋内,有七人。
天色还很亮,屋里却是黑黝黝。
充满了一种阴森戚惨之意。
七人盘膝于地,个个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 咱们火蛇八义,何时受过如此屈辱!想当年,随便一处,一跺脚,谁人敢不从?”
“ 若不是大哥死于那水蚓城的天机之手,我等何以落得如此地步!”
“ 唉,虽说天机已被人击杀,算是报仇雪恨,但不能亲自手刃,我心有不甘啊!”
“ 当下又被一少年暗算,五人皆失一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虬髯大汉,满面怒容。
其余几人,脸带悲惨之色,垂首无话。
独眼妇人长长叹息一声,“ 十七年,十七年......”
一连说了七八遍,越说声音越是辛酸。
“ 姓翁的到那边享福去了,自然早已大富大贵,怎会像我们这般依旧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 老五只能挑着担子在街上卖酒,二哥已变成瞎子......”
“ 老三帮人采药营生,老四假扮樵夫四处打探消息......”
“ 七弟与八弟,整日与这些个畜生混在一起,艰难度日......”
“ 都是拜那人所赐......”
“ 既然天机已死,我们便无愧于姓翁的,死而无怨了......”
“ 此仇不报,也罢!”
虬髯大汉怔住了。
其余几人亦怔住了。
脸色皆由白转红,又从红转白。
忆往昔。
八人,豪气昆仑,义薄云天。
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官家的都爷、总爷、相公,遇事谁会不给三分薄面?
把酒言欢,谈天说地。
现如今。
惨淡光景,不言而喻。
谁还识得谁?
隔三里,便会远远躲避而行,恐染晦气于身。
时值当下。
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
一时间,屋内长吁短叹,连绵不绝。
殊不知。
院中一名男子,背靠墙壁。
早已静立多时。
怀抱一巨大铁扇。
头顶竹笠,身着锦缎衣衫。
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游荡的鸡群。
好似在数着究竟有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