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十是你亲妹妹啊!”
“姐姐,我们不饿……”
“姐姐……”
孩子们的哭喊回荡在沈玉衡耳边。就连小哑巴都把小十抢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不肯放开。
“娘亲说过,鬼差要三个时辰才会来勾人,我换上小十的衣服,那样鬼差就以为小十活着,就不勾小十了……”小八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紧紧盯着沈玉衡,然后怕沈玉衡不同意一般,扒了小十的被子就要往自己身上套。
“罢了,你们都坐好。”沈玉衡无力的摆了摆手,让这几个孩子都坐好。
“听着,小十已经不在了,但你们还要活着。如果小十活着,也不希望你们把自己生生饿死。”沈玉衡说着,心里一阵泛酸。小十和她,是嫡亲嫡亲的姊妹啊!
从小十一出生时,小十就在她身边,说小十是她看着成长的都不为过,只是她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山河锦绣,就永远的离开了……
几个年岁大的,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几个小的还在默默哭泣。
“放手吧,小三,我不只是小十的姐姐,更是你们的姐姐。”沈玉衡朝着小哑巴伸出手。
小哑巴看着她,又看了看怀里已经失去呼吸的小十,紧紧抿着嘴唇。
他执拗的抱着小十,细瘦的手上骨节都泛着白色,喉咙里发出悲鸣一样的声音。
小八挡在小哑巴面前,仰着头,他那头泛红的发都纠在一起,倔强的看着她,怎么也不愿意让开。
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七个人,沈玉衡欣慰却又无奈。
“那就……葬了小十吧。”终究还是沈玉衡妥协,她叹了口气,转身过去拿起已经生了锈的铁锹,在破房子的另一头挖起来。
因为温度太低,土层已经僵硬,沈玉衡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小小的坑来,将小十放在坑里,又将土一点点的填回去,沈玉衡的眼泪却毫无征兆的掉下来。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顷刻间就结成冰。
沈玉衡抬手擦了擦,捡起被烧的只剩半截的木牌,然后拿烧焦的木头在木牌上认认真真的刻字。
沈……
她写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半晌也没有动作,最后冷的手都要僵了,方才叹了口气,在木牌上重新写下字。
沈怀哀之墓。
怀哀,早逝,早夭。
立好怀哀的坟墓,沈玉衡转过身看向其他几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小十死了。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
听到她谈到死亡,几个年岁大的表情也都沉重了下来。流浪的生活让他们过早的成熟起来,也让他们对于死亡有了更早的见识。
死去的人不会变成星星,也不是去了一个远方,而是真的从此在世间消失。
“如果连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就死去的话,我们都不会愿意吧。”沈玉衡苦笑。这群孩子里面,有名字的人算上她竟然只有三个人。
小二叶天幕,小七叶天权。
一想到所有一日他们死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沈玉衡就觉得心都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小哑巴,以后你叫天枢,叶天枢,小四,以后你是北辰,小五是天璇,小六是天玑,小八是开阳,小九是摇光,小十……是怀哀,沈怀哀。”
我们有名字,我们不是臭乞丐,我们不是赔钱货,我们不是垃圾。
冬季未过,春季未来的时候,是风寒的高发季节。
九个人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而其中的天幕和天权的身子尤为虚弱。
天幕因为母亲怀她的时候中了寒毒,故而体带寒毒,而天权是天幕的弟弟,因为母亲为了治愈寒毒吃了至阳之物,天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