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微湿,像是刚发过一身透汗,抱枕遮住了半边脸,只能看见苍白的额头和微闭的眼晴,人却安静的睡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英宗皇帝忍不住叹道:“哎!到底是书生家,侍卫们没轻没重的,给打的如此厉害。”
柳雪涛听了这话,便拿着帕子拭泪,叹道:“如今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了。是我们大人这脾气倔,也都怪臣妾……是臣妾气量太小了……”
英宗皇帝忙摆手:“不关你们的事,是朕那日吃醉了酒。哎!”说完,皇上便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程克贤和柳雪涛忙跟出去。出门时,柳雪涛又悄悄回头,却看见卢峻熙正眯着眼晴对自己偷笑,于是瞪了他一眼才跟出去。
英宗皇帝出去后落座,柳雪涛亲手奉上香茶,然后站在下面敢听圣训。
皇上叹道:“雪涛啊,这几日辛苦你了。”
柳雪涛忙福身:“一切皆因臣妾小性儿而起,臣妾只恨不能替夫君受刑,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皇上依然摆手,略有所思的问道:“有笔墨么?”
“有。”柳雪涛不知皇上又搞什么名堂,但他要啥这会儿都得说有啊,于是忙吩咐身后的丫头:“准备笔墨纸砚。”
此处为卢峻熙的内书房,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香葛和翠浓忙去书案前铺纸磨墨。
英宗皇帝走到书案前,默默地沉思后,提笔在雪白的纸上挥洒笔墨却是‘琴瑟相携’四个字。写完之后,他对程克贤说道:“克贤,朕知道你文采也不错,回头替朕拟一篇圣谕昭告天下,户部尚书卢峻熙和夫人柳雪涛夫妻结发,奉案齐眉,情深义重,恩爱百年,当为本朝夫妇之楷模。昭告天下,令朝野文武百姓,男要效仿卢爱聊修身齐家为国效忠,女要学习雪涛夫人忠贞和顺,德才兼备。”
程克贤忙跪地接旨,柳雪涛和卢家上下奴仆皆跪地谢恩。户部其他陪侍的主事们也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英明。
皇上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明黄玉珠摘下来递给柳雪涛,叹道:“峻熙这会儿还昏睡着,等他醒了你把这个给他看。朕的意思,都在这里面了。”说完,便跟自己身旁的总管太监说道:“走吧!”
柳雪涛接了黄玉珠串后,又跪地叩头:“臣妾恭送皇上。卢家满门谢皇上圣恩。”
英宗皇帝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
一时间程克贤带着户部的主事们向柳雪涛说了恭贺之词,忽然间听见内室卢峻熙沉吟着唤人时,众人方散了。柳雪涛握着那串明黄色的玉珠串进了内间,却见卢峻熙侧卧在床上,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虽然面色依然苍白,但神色却好了很多。
柳雪涛也笑了。坐在他身边又拿了个靠枕给他垫在腋下,说道:“行了,也该见好就收了。”
卢峻熙接过那串珠玉,说道:“皇工这是赞扬我们珠联璧合的意思?”
。
柳雪涛笑道:“也是警示你,以后最好别纳妾,否则可是打了皇上的脸了。”
卢峻熙立刻苦了脸:“你这女人可真是阴险啊……居然就这样把为夫的一辈子给算计了。”
“你若不想被我算计,早就该把那李家的美人接进府来呀,还用得着受这份罪呢?”
“唔……还是算了吧。美人虽好,却是穿肠的毒药。我可不像跟父亲一样,莫名其妙的一场暴病丢了性命,到如今还是无头公案。”
柳雪涛听了这话,便收了玩笑,叹了口气,点头不语。
第二日,夏侯瑜又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交给户部,说此乃江南商会基金专门捐献给朝廷赈灾的银子,是江南八大家商会效忠皇上的一点心意。
程克贤将二十万两银票在朝堂之上交给皇上的时候,皇上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